第(2/3)页 朱三槐只有生病的时候才会来这,轻车熟路,抄起草庐一旁放置的铁铲,撑着身子,走到李归农撒过草药的土地前,用铁铲挖坑,小声回道:“庄主交代的差事给办砸了。” 庄外的事,李归农不管,他只管种地,李归农眉头微皱,片刻舒展,从地上捡起一捧活血的草药,在药碾子中碾成渣,洒在朱三槐挖出土推上,叮嘱道:“记得坑挖深一点,露出头就行,那药也和得匀实些,不然药效会打折扣。” 朱三槐只顾挖坑,土质松软,挖出水缸大小的坑口,已经到他半腰。 李归农冷不丁说道:“那小子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扬州?” 李归农是庄主的叔父,整个山庄只有他会喊庄主小子。但李归农只关心庄稼收成,很少提及庄主,他突然问到庄主,说明对此次长安的事情还是传入他耳中。临行前,庄主交代过,长安的事最好少讲给李归农听。 朱三槐停下挖土,仰视李归农,想着说辞,嘿嘿一笑,搪塞道:“庄主的行程我们怎么能知道,这次的事也是罗老太太单方面发的飞鸽传书,我们按信办事。” 李归农哦了一声,不在追究。 朱三槐闷声挖坑,一盏茶功夫挖好一人深的坑,又将一旁的药渣和土和好,铺一半在坑底,自己爬进坑中,自己埋自己。埋到胸口位置,实在难以持续,在坑中求道:“您老给添几铲子土呗。” 李归农放下药撵,慢悠悠起身,接过铁铲,一铲子一铲子地往坑里填土,土一直将朱三槐盖住,露出圆圆的脑袋在坑外,李归农用穿草鞋的脚将坑上的土踩实。 李归农不是武夫,常年种地,浸淫其中,窥得自然之道,以凡夫身份入了化物境,任何土地在他手中,都会变得肥硕,种什么产量都比别人高,甚至活物被他种在土里,也会活蹦乱跳,比常人更健硕。 “过两个时辰就行了。”李归农埋好土,提着铁铲走回草庐,随后将铁铲放在墙角,又从草庐中拿一捧草药出来,坐木桩前碾着草药。 朱三槐一颗头在地上晃动,像刚长出的萝卜。人埋在土里很是难受,气血不畅,一心想喝水,又不能差遣李归农去。用足力气吹响口哨,一只黑背猪仔叼来一个香瓜滚到嘴边,香瓜一口的大小,水头足,最解渴,朱三槐不嫌脏,一口吸入嘴中,嚼几下,汁水灌满口腔,香瓜下肚,调动周深气血,早些时候被乌金撞断的肋骨酥酥痒痒的,有新肉在长。 山底,阡陌纵横,苏铃铛登山,杀意满怀。 归农山庄守山的农户大都见过苏铃铛,也不阻拦,甚至行礼问好。只有几个愣头青会拿起草叉、锄头等农具阻拦,也被年长的农户喝退。 “苏楼主今日怎么有空上山来了?”一个田间除草的农户问道。 另一个浇水的农户附和:“是不是楼里又要出新菜,苏楼主来找食材啊!” 苏铃铛上山是找朱三槐,对这些农户并无恶意,收敛杀意,问道,“你们庄主呢?” 除草的农户望一眼山顶,欲言又止,庄主被人抬上山时,他正巧看见,庄主前脚上山,苏楼主后脚就来,这常年不来一趟的主,在这节骨眼上山,来者不善。 浇水的农户大大咧咧,用水瓢指向半山腰的草庐,“庄主大概是去了草庐那。” 浇水农户想的是草庐有李归农镇守,苏楼主也不会太随性而为。 告别二人,苏铃铛借轻功上山,缩地成寸,顷刻间已至草庐。 李归农见苏铃铛在篱笆墙外现身,停下手中活计,坐直身子等她走进,心中却慌乱不堪,那个混世魔王的弟子,能不见最好不见。 李归农端起长辈架子,故作镇定道:“小铃铛今日怎么上山来了,是不是你师父来扬州了?” 李归农在草庐,苏铃铛多大的火气,都要收敛一些,环顾草庐,见迎风摇摆的朱三槐长在地上,量他也不会逃,颔首作揖,“李爷爷安好,师父她已经隐居五味林了,我今日是前来是找朱庄主的。” 李归农眼珠一转,不是来找自己,那就趁早离开,开口道:“既然是找朱庄主的,那我这老骨头也回避一下。” 李归农不管江湖事,长安的事,他定然会感兴趣,苏铃铛拐弯抹角道:“今日前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向朱庄主打听打听长安奇门十二生的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