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那女子已有身孕,不好再大张旗鼓明媒正娶,为保沈家和女子的名节,只能对外称是给大姐孩子买来的奶娘,那女子也不计较。从此两个大肚婆每日在后院晒着暖阳,亲手缝制婴儿穿的衣物鞋子,其乐融融。 直到女子的仇家上门。 那一夜,沈万鲸第一次见到江湖。黑衣人从墙外翻进,寒光掠影。生死界限,就在十步之外。沈万鲸在院中寸步未行,脑海一片空白,眼见黑衣人逼近,大姐在房中喊他,他才回神。 大姐暴露自身,黑衣人瞧见行动不便的大姐,弃了沈万鲸,抬刀砍向大姐。大姐嫁的那人持长剑落在大姐身旁,身形飘逸,满院剑光,黑衣人应声倒地。沈万鲸从不喜夺走大姐的那人,在他舍身护住大姐时,心中终于认定他是大姐的夫君,自己的姐夫。 等姐夫除去黑衣人,本想去查看是否有漏网之鱼。房中大姐因见血受到惊吓,动了胎气,即将临盆,众人慌作一团,没瞧见墙外有一黑衣人逃离。 当夜,大姐撕心裂肺地哭嚎几个时辰,产下一女。院中,姐夫喜极而泣。 众人守着新生的喜悦时,那名江湖女子瞧见院中的尸体,魔怔一般,走上前挑开黑衣人的面纱,瞧见面纱下的脸,女子瞳孔扩张,然后头痛欲裂,跪倒在地,想起以前事,心绪难平,致使周身气血崩坏,胎动早产,诞下一女,女子生产时,一声未吭。 双喜临门,有具尸体在沈家院中显得格外晦气,沈万鲸当夜便让人用破席卷了尸体,丢去乱坟岗,此事也被淡忘。 一月后,两个孩子摆满月酒。沈万鲸特意摆上几桌酒席给两个孩子讨彩头,有面生之人路过沈家,沈家也是夹道欢迎,请来人进门喝一杯满月酒。过了晌午,再无外人,沈家人关上院门,在前院看孩子抓周,大姐的孩子在地上哭闹不止,众人怎么哄都无济于事。 “长安城前来恭送贺礼!”有人破门,两颗带血的头颅被丢进前院。一颗是丢去乱坟岗的那具尸首,另一颗沈万鲸并未见过。 那人一身紫衣,踢碎整扇木门,飘落在院中,俯瞰众人,玩味中带着不屑。 自从那夜黑衣人来,姐夫始终剑不离身,那人踏入院中时,姐夫的剑也横空刺出,剑花凌冽。 姐夫的剑很快,却始终慢那人一步,多次被他闪开。三招之后,姐夫握剑的手被那人生生折断。握剑的手断了,姐夫再换手,依旧是三招,另外一条手也被折断。 那人漫不经心讽刺道:“君子剑,也不过尔尔。” 那人将姐夫踢到在地,踩着他走向大姐怀中的孩子。 沈家人去拦,那人出手,一招殒命。 尸落成河,跟随沈家风雨漂泊多年的奴仆堆满整个步道。沈万鲸心痛欲裂,却不能上前,他身后是大姐和她的孩子,还有江湖女子跟他的骨肉,一步都不能退,这是他身为沈家家主和夫君的职责所在,两个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沈万鲸只拦住那人片刻,便被踢昏过去。待他醒来时,大姐和江湖女子不见踪影,只有两个孩子在襁褓中睡熟,沈万鲸在院中望着无数老仆的尸身,不知所措。 夜里,姐夫在院中醒来,自己接回双手,异常平静,捡起地上那柄长剑,看一眼安然熟睡的两个孩子,没入夜色。 再见到姐夫,已是两年之后,他断了一条腿,歪斜着走进沈家,曾经意气风发的神态,已颓败不堪,他不言语,默默走进院中,跪在地上嘶哑的哭嚎,七日七夜,然后起身一遍一遍地练剑。他握剑的手颤抖不停,几次长剑落在地上,砸出声响,他会望着剑出神,笑着,哭着。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