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郑一刀有指甲挖着鼻孔,挖下一块污垢,在手上团成一团,弹在屋檐上,又用那只手指去挖耳屎,“庄子上的消息,你收留的那个长安来的女子坏了我们家主的好事。” 郑一刀口中长安来的女子,应该是林秋晚。 江湖上自称庄子的,唯有归农山庄,潘如许在天下楼卖消息这些年,也是略有耳闻。 潘如许一指抹在唇边,蘸取口水打湿手中分叉的毛笔,一滴墨团在笔尖垂下,弥足珍贵,“我确实救了一个女子,但那是四海镖局总镖头林镇江的女儿林秋晚,并非郑大哥口中长安来的女子,怕是你们归农山庄的消息有误吧。” 郑一刀掏完耳朵,一口气吹干净,顺手摸着胡茬,一副长辈语态道:“秀才,大哥不是笑你啊,你打光棍也有不少年了,没接触过女子,大哥可是过来人,这世上女子,可不都是我家婆娘那样没有心眼,这越是漂亮的女子,越是会撒谎骗人,她说她是四海镖局总镖头林镇江的女儿,你就信啊,她要是说她是公主,你是不是得三叩九拜,背着她去长安寻亲啊。” 林秋晚的身份潘如许没去证实,但她的眼神不会骗人。 潘如许眼神坚定,“我信她的话。“ 郑一刀不再闲扯家常,起身,唤出一身杀意,“道不同,不相为谋,那就休怪我这刀不留情面,你也没个孩子,往后逢年过节,我让我家婆娘在你坟头给你烧一副最肥的猪头。“ 一个捧着破碗的乞丐落在城南屋檐上,一腿烂泥,嘴上叼着半张葱油饼,邋遢至极。 “郑大哥,就是这小子么,还挺白净的,待会动起手来,可别把那衣裳划破了,我好扒下来过冬用。“ 乞丐身上臭泥熏人,不爱干净的郑一刀眉头一皱,掩住鼻息,厌恶道:“洪不定,你有空在河里洗洗,就你这身臭味,还在城南乞讨,不怕惹了那里的官家老爷,放几条狗咬你个半死。” 洪不定啃完手中葱油饼,打出久违的饱嗝,在身上抹去油污,破烂不堪的衣衫上一团黝黑的手印,“我是个乞丐,天当被地当床,无人疼无人爱的,可不像你晚上有婆娘搂着睡觉,我在城南都听说你不洗脚,被嫂子踢下床好几回了啊。” 洪不定笑得肆意,灌进一口风,差点将喉间的饼吐出来,强压着酸水咽回去。 一头黄牛撞开已是摆设的木门,一老汉扛着锄头骑牛走入院中。 洪不定哎呦一声,“您老也来了啊,这城外到这可是不远啊。” 老汉一扯牛耳,黄牛停在院中,嚼着地上的杂草。 老汉常年种地,面色晒得枣红,一身粗麻衣衫洗得发白,肩头袖口的补丁针脚整齐,是个勤俭的人,一双眼停在潘如许身上,老汉此生最敬重读书人,疑惑道:“就是这人么?” 洪不定搓着脖子上的泥垢,捉起脖颈发尾的一只虱子丢去嘴中,虱子虽小,也是块肉,“郑一刀先来的,您老还是问他吧。” 老汉扭头望向郑一刀,询问道:“一刀,可是他。” 郑一刀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在老汉面前鞠起神态,老汉是苏州归农山庄代庄主,抱拳一拜,“顾老,是他,不过长安那女子逃了。” 骑黄牛的老汉姓顾,单名一个城,前朝护国将军,虽已解甲归田,但威严仍在。 顾老汉爱才心切,惋惜几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