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用大号平盘装好矶沙蚕,再覆盖上一层湿润的纱布才扔进恒温柜中保鲜。 沈峰一看,啪的一声把一张卡拍在桌子上, “预订一张粮票!” 林愁翻了个白眼,就连门外的四狗子都知道老沈沈大侠穷得吃馒头就饼,一张卡完全是摆设,一个月三十天有二十九天里面角毛没有,唯独发工资的那天除外。 今天带回来的东西除了矶沙蚕还勉强算是异化生物之外,其它都是普通的小海鲜。 即使沈峰装模作样的付钱,林愁也没法收,死心眼的卧槽系统从来就没允许过林愁将普通的食物提供给顾客。 “稀里哗啦。” 林愁将一包海怪倒进水池,开了流水冲洗。 寄居蟹的称呼很多,比如海怪、虾怪之流都是再常见不过的。 明光沿海的海怪大多是寄居在花花绿绿的香螺里,个头不大,天生就是红色。 这种海怪是是杂食性动物,除了吃一些海藻海草和有机质之外,也喜欢吃小鱼小虾米以及陆地上的蒲草和芦苇的嫩叶或者根茎,对生存环境的要求高得很。 海怪的一生要换数套房子,它们也是真正的旅者。 当然,这种旅行不是为了花花世界的风景甚至不是为了食物,而是致力于要找到一套完美的海景房。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海怪辛苦的背着自己的小房子找到更大更华丽的房子时,它们会友好的叩响房东的门窗,然后把房东拖出来吃的干干净净。 任海水洗刷掉所有罪证后,它们才会住进去。 不同于那些生活在深海中的同类,由于经常在陆地上活动,海怪的繁殖期稍晚。 十一月刚好是它们繁殖的黄金时期,林愁已经看见很多海怪的怀里都抱着一团蟹卵,而抱籽的海怪正是最肥的时候。 海捕船带回来的东西,居高不下的价格足以令下城区的普通人望而却步,而诸如海怪、藤壶、沙蟹等等等不需出海伸手即得的小海鲜才是属于下城区的美味。 一个“小”字,就注定它们难登大雅之堂。 它们不会出身名门,没有高昂的身价,甚至有些连个正式点的名字都没有,但这并不会影响它们的美味。 巷子里的居民习惯把海怪煮熟后身尾分离,分别煮熟碾碎再沥出壳渣,配上酱油、蒜、大酱和紫苏腌渍成酱,即使在最炎热的天气里,海怪酱的鲜香和蛋白质也足以贮存一年之久。 与旁人不同,林愁更青睐另一种做法。 将海怪置于大漏勺内,烧上一大锅开水兜头淋下。 滚烫的开水除了让海怪瞬间死亡脱壳而出外,还能洗涮掉流水冲不掉的脏污。 捡出海怪丢掉香螺,冰水浸泡片刻后再行沥干——这样可以保证海怪蟹肉紧缩,以免一会处理时出现零散肉丝。 海怪的一半身子要探出壳外负壳行走,而另一半身子则屈居壳内,因此一头大而一头小。 另外半边身子已经扭曲成螺壳形状,蟹壳也是半柔软的角质而不是硬壳,正因为这种怪异的模样,寄居蟹才会被称之为海怪。 并且其常年栖居与香螺螺壳内的部分身躯不光是壳,就连肉质也部分改变了性状。 将其硬壳部分拍出两毫的细微裂口,以姜蒜拍碎挤出汁液泡水再去浸泡海怪片刻去腥增香。 两瓣蒜头一把新鲜辣椒热油炒出香味后放入一小把青花椒,倒入海怪一同爆炒,其间加入酱油、白酒、少许青盐。 偏锅引火,酒液迅速燃烧起来,腾起满锅浅蓝色的火焰。 火焰熄灭后,烹入鱼酱酸与半勺老醋,勾入薄芡,翻炒片刻,撒上青蒜苗和小葱碎出锅。 海怪大红大紫,薄芡粉墨相宜。 一汪微红的汤汁热气蒸腾油汪汪水嫩嫩,透出的酸与辣顷刻间便将食欲彻底勾起。 海怪与大路货的海鲜不同,浓油赤酱更显浓墨重彩不落俗套。 捻出一只海怪,轻轻将它的“尾巴”也就是藏在螺壳内扭曲的部分拽了下来,趁热送入口中。 “den↗”,一声轻响。 海怪的尾巴弹性满满饱含着海洋的精华,就像是凝实的肉冻, 牙齿一嚼,酸与辣便同时在口腔中绽放,更激出发自心底的歇斯底里的饥饿感,而海怪肉的紧实弹牙,恰恰又能将这种迫切完全填满。 一来一回之间的满足与不舍,着实难以用笔墨形容。 海怪后半部分的“内容”其实是生殖腺和消化腺,其中最主要的是肝脏,味道不是一般的甘醇。 海怪的很奇怪,看似柔软的尾部劲道弹牙,而硬壳内的肉质松软如绵,别处还真的很难找到这种生长在同一副身躯上品质却截然不同的食材。 把一盘海怪端到桌上, “叫大家都过来尝尝吧。” 沈峰飞快的叼在嘴里一只,嗯嗯答应着去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