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回了国子监,韩佑又上了一堂课。 依旧是那个摇头晃脑的老博士,走起路来和随时要入土似的,一旦授起课来,精气神儿十足,两个小时,声如洪钟丝毫不见沙哑,无非喝两口茶润润嗓子,底气充足。 韩佑这次没睡觉,耐心的听着,尽力的听着,去理解,去明白。 他如此做,归功于国子监司业温岐。 这位年轻的司业仿佛有着一种莫名的魔力,让韩佑在不知不觉间转变了心态。 要知道韩佑骨子里是个很“倔”的人,就如同府中老马。 当一个人经历了许多,见了许多,就很难被说服,这并非是不成熟的表现,因为即便无法被说服,依旧保留着自己的意见,不会去做毫无意义的争论。 就像专家说泥石流来了后不建议爬到树上,韩佑不会争论,因为这个屁放的有道理,能上天,谁还爬树,可爬树又的确很危险,没有争论的意义。 儒学,他不喜欢,改来改去,舔来舔去,被一代代儒生彻底玩坏了。 可温岐却用了简短的几句话令韩佑陷入了深思。 儒学,儒家,儒生,要分清楚,代表着不同的含义,儒学是死的,是根本。 儒家是团体,推崇儒学,以儒学为根。 至于儒生,则是学习儒学的人。 儒学从来没有教授谁治理民生,教授如何兴国,诸子百家中,没有大部分学说讲“实际”。 可儒学,又是一个“一”,不是进攻的一,而是一切的起始。 做人前,要明白何为善恶。 做事前,要明白何为对错。 做事时,要如何不忘初心。 做事后,要如何再接再厉。 明白了儒学,只能算是做明白了一个人,想要做事,需要去学习更多的知识。 温岐最后的一句话,渴望监生们“观天下”,这一番话可谓绕梁三日,久久徘徊在韩佑的脑海中无法散去。 这位司业,对儒生们一定是大失所望吧,对士林,对朝臣,无比的失望。 他们学了儒学,学的透彻,学了精髓,学了倒背如流,可他们却打着儒学的幌子做儒生,却没有按照儒学所教授的那般,做事之前,先做人,善恶对错,要泾渭分明。 司业,是喜欢儒学的,是推崇儒学的。 司业,是讨厌儒生的,对儒生绝望的。 不知不觉间,钟声响起,众生施礼,老博士第一个离去。 韩佑快步追了上去,吓了老博士一跳。 “你…你你你你要作甚!” 韩佑施了一礼:“学生有一事不通,还望先生答疑解惑。” 老博士连连摆手:“老朽才疏学浅,不敢为韩将军答疑解惑。” “坐那。”韩佑一指空位:“别逼逼。” “哦。”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