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句话,也给面色憔悴的宁欣茹极大的打击,她眼睛浮肿,看着他不断涌出眼泪,“阎奕然,这就是你醒来最关心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医生说你有可能变成植物人!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阎奕然凝着泪流满面的女生,眼神没有波动,瞳孔漆黑而冷漠。 “让于明来见我。” 于明是之前跟着阎奕然的秘书。 宁欣茹抹去眼泪,“于明那边有人事变动,他现在跟在张副董身边,估计没时间过来。” 阎奕然沉默时,宁欣茹继续说,“阎奕然,蒋氏集团放弃你了,蒋时玥也将你当成杀父仇人,这段时间你就什么都不要想,先好好养伤吧。” “什么意思?”阎奕然顿时激动起来。 宁欣茹没有解释,但是下午的时候,有警察过来找阎奕然。 他们向他了解蒋父去世时候的事情,以及他和李叔的关系。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刚醒来,身体还虚弱,或许他们会将他带回警局问。 他们已经怀疑到他身上来。 但也只是怀疑。 阎奕然只花半个小时便了解了近况以及自己面临的窘境。 网上基本上都是唾骂他,站在蒋时玥那边的。 毕竟蒋家出事,既得利益者都是他。 路凌在调查蒋父死亡的真相,李叔那边也顶不住压力爆出阎奕然。 但是阎奕然当初并没有明确地指使他去伤害时玥,所以不管他们怎么查,都不会有证据指向他。 阎奕然颓然放下手机。 一觉醒来,一切已经天翻地覆。 他身边本来就没有几个信任的人,如今他更是只有他自己。 阎奕然沉默地靠在床头,宁欣茹红着眼睛抱住他,轻声说,“阎奕然,我们好好过吧,别想着蒋家的事情了好不好?” 阎奕然和蒋家的那些恩怨过往,都已经不是秘密。 宁欣茹知道得很清楚,她也知道此时的他该有多沮丧。 冤冤相报,永远也无法结束,他和蒋时玥就会一直纠缠。 她还爱着他,不想看到他继续被过去束缚。 然而阎奕然回应她的却是,“宁欣茹,你走吧,不用来了。” 宁欣茹愕然抬头,“阎奕然,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你就从来没有一点喜欢我吗?如果不喜欢,你为什么非要来招惹我!”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滴答流下来。 阎奕然看着她的眼泪,想到的却是另一个女生。 他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病入膏肓,这场车祸,让他想清楚很多。 他和宁欣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更想要拉着蒋时玥共沉沦。 不管两人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 他都想,在她生命里再肆意一些,再拥有多一点的色彩。 智者不入爱河,可最终他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飞蛾,栽倒在她身上。 —— 这段时间,时玥做了眼角膜的移植手术,还在恢复当中。 病房里放着轻柔的音乐,时玥坐在床头,听到脚步声进来,抬头便问,“周千岐,你来得还挺准时,快给我倒一杯水,我口渴。” 阎奕然走到床边,才出声,“是我。” 随着他出声,他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她皱眉问,“阎奕然,你来做什么?” “听说你手术很成功,我来看看。”阎奕然拿起一旁的水杯,从保温壶中倒出半杯水。 他伸手要去拉她的手,但是她却躲开。 阎奕然将水杯重新放回去,居高临下看着她,目光冷然,“现在,不跟我演戏了?” “你知道这一个多月都发生些什么事情吗?” 她的语气何其冷静,阎奕然却下意识握紧拳头,“我知道,我一醒来就被当成嫌犯一样审问过。” “你不是吗?”时玥朝着他的方向抬头,“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我找到了爸爸的录音笔,你们俩最后的那段对话,我都听过。” 提到这个,他的情绪就开始波动,“那你说说,我凭什么要救我的仇人?” “我不当你是杀人犯,你只是见死不救,可是你我都知道,爸爸的命我会算在你的头上,你已经报复过蒋家,现在轮到我来报复你,你就不能接受了吗?” 她那柔柔的语气,仿佛化为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割在他的身上。 “随便你做什么。”阎奕然按捺着澎湃的情绪,“你有本事的话,杀了我也行。” 他现在才深刻地意识到,他和蒋时玥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好好跟彼此说话,他甚至再也看不到她对自己笑。 那天晚上在蒋家的院子里,他给她推秋千的时候,或许就是两人心灵最贴近的时刻。 可是,再也回不到那时候。 现在她的语气里,只有嘲讽和冷漠。 “我杀你做什么?我不像你能狠得下心去要一个人的命,况且那个人和自己相处过很长的时间。” 她的话,让阎奕然怔住,心脏仿佛已经被绞得血肉模糊。 他对他的父母其实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他对他们,痛恨居多。 因为他们抛下了他。 渐渐地,他的恨转移到蒋氏集团,再精确到蒋家。 这样一来,他才会觉得好受一些。 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将复仇当成自己的人生目标,否则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度过这漫长的日日夜夜。 可是蒋父死了,蒋氏集团到手,他也依旧没觉得有过快意。 直到他昏暗而干涸的世界忽然出现和风细雨,一点点浸润他。 他开始拥有新的乐趣,新的目标,可惜,在他认清自己的想法之前,一切又被颠覆。 有人从他的世界,将她窃取。 可是现在他才发现,那并不是窃取,那是她知道所处世界有多肮脏后,主动离去的。 阎奕然沉默时,时玥伸手摸向覆在自己眼睛上的纱布,“我这双眼睛,还能救回来,你是不是感到很遗憾?” 阎奕然从压抑中抽离,嗓音低沉,“你在心里已经给我定罪,我说什么还有用吗?”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她的命,但是,他对她的伤害是既定事实。 他甚至不敢当她的面承认这一点。 她却笑了一下,“给别人定罪,这不是你擅长的吗?” 阎奕然张了张唇,到底是没有反驳她,“那我就等着看,看你怎么报复我。” 阎奕然从病房退出去,在门口时,看到倚墙站着的周千岐。 对方似笑非笑看着他,“阎奕然,好久不见啊。” 阎奕然没搭理他,错身离开。 周千岐看着他的背影,继续说,“你欠玥玥的,都该还回来。” 阎奕然恍若没有听到,身影消失在转角。 周千岐转身走进病房,来到病床边,将那杯水倒掉,又重新给她倒。 “周千岐,你干嘛偷听我们说话?”时玥仰头问。 “我那是光明正大地听。” 周千岐抓起她的手,将水杯放到她手心,“不是口渴?” 时玥把一杯水咕嘟咕嘟喝完,“活过来了。” 周千岐无奈地笑,“就不知道叫护士给你倒?” “我就想你给我倒,你别离开我太久,我没安全感。” “嗯。”周千岐就爱听她说这些。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