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古镇的栈道与陈仓-《命主扶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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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偶然的机会听到府里老人跟老太爷聊天才知道老太爷的出身。赵老太爷并非嫡出,而赵家规矩便是只要是庶出都得孤身在外打拼出一番作为,才有可能被再次纳入赵家族谱,所以老太爷一生都想着把名字再添回赵家族谱,哪怕如今老人已算是槐钟镇上说一不二的人了都从未想着要改换门庭。

    赵渊对此极为不解,他槐钟赵家也算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就算赵氏再强大,山高水远的自己做主不好吗?赵渊百思不得其解。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槐钟赵家真要认祖归宗了,他这现任家主又算什么?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愿让这样的事发生,哪怕是老太爷爷不行。

    胡粲独自枯坐房中,赵池川的话里有话,难道那件事被察觉了?他倒不怕赵池川能如何,但怎么跟乐阳赵家那边交代才是麻烦,长河帮这些年顺风顺水的,可少不了赵家的支持,甚至为此跟清远李家反目,要真因为这事惹怒了乐阳赵家,不用说,胡粲直接会被拎出来当替死鬼,哪怕他如今已是大长老了。

    清远李家与乐阳赵家那可是死对头,上至朝堂,下至江湖,无所不争,上百年了一直不曾停歇,两家又都是世家大族,谁也轻易奈何不了谁,只是可怜了附庸两家的小家小派,夹缝中生存的日子不好过。

    胡粲从远在乐阳郡的长河帮赶至这小小的槐钟镇,可不是心血来潮游历江湖的。他长河帮之所以这次愿当出头鸟,可不是完全为了给乐阳赵家当枪使,由他做主替长河帮暗中搭上了雁回山脉的某个山上仙家,长河帮毕竟是江湖门派,有机会搭上修行者的船自然不遗余力,赵家毕竟比之李家还要弱上几分,加上李家家主李晋恒的智计若妖。待得山崩之时,他长河帮又岂能全身而退?

    胡粲回想这段时间经历,自觉并未露出丝毫痕迹,如何便被赵池川拿捏住他的把柄?略一复盘,胡粲想到一个可能,冷汗刷刷而下,苦笑一声,若果真是这样,长河帮可能连被当枪使的资格都没有。

    若那妇人是李家李钰,那么李家早就在很多年前开始布局,槐钟赵家也是几十年前便扎根于此,小镇上还有家铁匠铺子姓,一家客栈的掌柜姓宋。如今看来,大庆的几大世家都有在槐钟镇布局,他们谋划如此深远,这趟他长河帮搭上了那座山上仙家莫非也是个局?

    胡粲越想越后怕,槐钟镇的这潭浑水比他想象的要深的多,长河帮比起这些世家大族来说,连只大点的蚂蚁都算不上。可惜如今已是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胡粲长叹一口气,他倒不是畏死,他好歹也是站在过江湖顶端的一波人,领略过大好风景。只是人力有穷时,他想的这些如果是真,修行者的远虑,世家大族的底蕴才是真正让他恐惧的根源。

    槐钟镇悦庆街的桃栖当铺,一扇破旧的木门显示着这当铺存在了不少年头,店里稀稀拉拉的些破旧东西不值几个钱,一个精瘦的老头懒散的倚靠着木门,丢了一颗花生米到嘴里嚼着。

    老头一边指挥另外个黑壮少年搬运东西,一边嘀咕道:“看起来五大三粗,还不如小老儿我一身力气呢,也不知家里那边都派的些什么人,难道是姓徐的远房亲戚?不应该啊,这可算不上什么肥差。”

    远远的走来一人,正是涂新帆,干瘦老头再丢一颗花生米到嘴里笑道:“哟,这不是涂老哥吗?什么风把你吹我这来啦?我这可是当铺,药材铺在那边。”

    涂新帆走近笑道:“少跟我贫嘴,怎么?就为当年那幅药收你价格高了,这么些年一直跟我阴阳怪气的?李奇呀,你这么抠搜,怎么还守着个破当铺没见你升官发财呢?”

    李奇气恼道:“去去去,少在我跟前显摆,看见你就心烦,一幅药你收我五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有事没?没有死一边去,别打扰我做生意。”

    涂新帆哈哈笑道:“你叫我啊,我不就在这里吗?今儿还真就让你心烦来了,看看这是什么?”

    涂新帆掏出一个木状的铭牌递与李奇,李奇神色严肃的看了眼木牌,再疑惑的看了看涂新帆,涂新帆微笑等着,李奇呼出口气,让出身来请涂新帆进屋。

    李奇待涂新帆站定,恭谨道:“外事堂李奇拜见涂大人。”

    涂新帆连忙扶住李奇道:“嘿,你这老头,非得跟我在这较真,你我相识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那副药我真没多收你钱,你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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