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碎玉:“……” 这个晏修,到底是谁教他这么没脸没皮的?哪里还有一国天子的作派? …… 几人回到别院,厨娘立刻煮了姜汤驱寒取暖,祝思嘉泡完热水澡,又喝了姜汤,身子并无大碍。 倒是晏修,因为实在不喜姜汤的缘故,没喝几口就悄悄放碗走开,就算他泡了热水澡、换了干燥的衣物,最终避免不了生了场风寒。 他这一病,就是在床上躺了整整七日,错过了许多游玩赏景的机会,七日后才恢复了精神。 这七日,没了他在耳边叨叨不绝的,祝思嘉忽然还不太适应。 余杭的夏日比西京难熬数倍,西京夏季的那点热气,和江南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他们这还是在山中避暑,都感到闷热潮湿,恐怕城中暑气更甚。 晏修刚一起身,便兴致勃勃地跑去犣奴房中,问他今日有没有什么想玩的时候,犣奴指了指窗外的炎阳,懒洋洋道: “今天这么热,娘亲说咱们就不出去玩了。” “不过!”犣奴的眼睛忽然亮了几分,“娘亲说今天有酥山吃!舅舅还去荷塘里亲自挖藕了,回来炖莲藕排骨汤喝,我们可以期待一下。” 算了算时间,见山馆这个时候,应该也提供酥山了,先前还没热到这个地步,故而酥山还没派上用场,晏修并未品尝过。 晏修:“哦?你们家的酥山,同其他人做的有何不同啊?” 犣奴:“嗯……我说不出来,等你吃了你就明白了。” 用完午饭,太阳愈发毒辣,出门半步似乎都能被晒融。 也就是这时,厨房按照祝思嘉的方子,接连往正堂端来十几种不同口味的酥山。 市面上的酥山,在各个酒楼,茶楼行家的巧手中,已经玩出了无数种花样,偏偏见山馆的酥山,还能做到别出心裁、独树一帜。 再如何见多识广,晏修都不得不感叹裴玉曦的心灵手巧。 上次木屋之事,原是他想威逼利诱甚至色诱她,让她说出实话,没想到最后演变成了不折不扣的非礼。 那日过后他就病了好多天,都没和裴玉曦接触过,也不知裴玉曦现在会如何看待他…… “小叔,尝尝吧。”祝思嘉把其中一个抹茶酥山推到晏修跟前,“或许等你离开余杭,就再也吃不到见山馆这么好的手艺了。” 晏修的思绪被她骤然打断。 她居然可以当做无事发生一样看待他吗? 还是说,三月之期将至,她忽然多出了许多宽容,不跟他这个注定要离开之人计较? 可其实他连自己为何要去西京,都不明白。 晏修拱手道:“谢过嫂嫂的好意。” 剩余的酥山被一一分完,晏修吃了不到一半,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甚至咳出了泪。 春雨瞪大了眼:“坏了,夫人,晏公子风寒才刚好,就吃这么寒凉的东西,会不会又害他生病啊?” 祝思嘉:“竟是我疏忽了,小叔,你不必勉强。” 晏修涨红了脸,极其难受般,立刻起身离开,给众人丢下了句“我咳得厉害,不便继续在此地妨碍大家”,走回自己的屋子,再没回头。 …… 从庄子避暑归家四日后的清晨,晏修收拾好了行囊,站在祝思嘉的院前,等她起床后再正式道别。 祝思嘉一听春雨说他要离开,心里竟莫名有几分不舍,梳洗穿衣时,甚至都在刻意拖延时间。 春雨看出了她的不舍,在给她梳发时,试探道:“夫人,晏公子要离开了,您也是难过的吧?” 有这么明显吗? 祝思嘉脸上一燥,手脚又麻利了起来:“我只是没睡好而已。” 毫无疑问,在晏修放下身份,做个普通人与她相处的这段时间,不光是她,连犣奴他们都是很快乐的,家中每日都充斥着欢声笑语。 尽管有时,碎玉会故意找茬,譬如让晏修下水去捞一个微不足道的玉佩;又或者,说些难听的话处处为难他、嘲讽他甚至陷害他,晏修都笑嘻嘻地见招拆招又或是应付了过去,并未显露怒意。 甚至犣奴迷迷糊糊地问过祝思嘉,为什么,叔父不能做他的父亲,他很喜欢叔父。 祝思嘉面色尴尬,不知该如何答复。 可他到底是天子,他真正的生活远在千里之外的西京,不能再余杭过着这样轻松惬意的日子了,更不能逃避他身为天子的责任。 院门外,犣奴在晏修怀里哭得眼睛都肿了: “叔父,你当真要走了吗?我还想跟着你一起抓鱼,一起狩猎,一起练武,一起爬山,一起放风筝……” 晏修亲了亲他的额头:“没事的犣奴,咱们终有再见的一日,等哪天你去西京找我,我继续带你玩。” 犣奴:“不要嘛,叔父你再留下来三个月好不好?就三个月。” 祝思嘉已经站到了二人身后,训诫犣奴道:“犣奴,别任性了,叔父有要事在身,耽误不得。” 晏修抱着犣奴站了起来:“嫂嫂别担心,今日一别,来日还会和犣奴再见的。” 犣奴:“来日是多快?” 晏修神秘一笑:“很快很快。” 他向祝思嘉说了许多辞别的话,祝思嘉吸了吸鼻子,从他手中接过犣奴: “就不相送了,出城之路和途径之地,阿兄都已经替你安排好,你放心跟着他们走就是。” 她无法接受别离,甚至要和她别离的人,是晏修。 他们之间已经经历过太多次,本该再也没有任何交集的,是上天不忍犣奴与父亲分离,才又安排了这一遭。 如今,这一遭也该到头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