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50)-《七煞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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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霜身子微微颤抖,尽了极大的努力才压抑住涌动的情绪,道:“皇阿玛,你不必急着跟我撇清界限。儿臣虽然狂妄,总也有最起码的自知之明,闹到今天这一步,难道我还指望你会将太子之位拱手相赠么?不错,我还太不成熟,还有许多我不够了解,也无法掌控之事。但是今天我也把话撂在这里,总有一天,等我长大以后,我还会再回来,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我说过的话,即使碰得头破血流,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定会做到!”
顺治冷冷地道:“如果你就是要向朕说这一些话……皇位之争,已与朕无关,你请自便。”
玄霜咬牙道:“不是的!如果……如果董鄂妃对你而言,真就比性命更重要,可以决定你生活中一切的乐趣,关乎你在俗世红尘间的全部留恋……那么,那么我就告诉你,其实她并没有死!”顺治愕然转身,道:“你此话当真?”
玄霜见他反应如此激烈,惨然而笑,道:“皇阿玛,您果然如此在意她……那时我无意中发现,那个女人同下属计划着,要借董鄂妃之手,除去佟妃,才送去那一碗燕窝,害佟妃流掉孩子。此后我料定以她的个性,必然要消灭活口,她明知你不忍心动手,事情拖得久了,没准会有水落石出的一日,因此她就另备一碗毒药,到牢中去探望董鄂妃。我不愿看着悲剧再重演,就将那一碗药……暗中调换。因此董鄂妃喝下之后,不过是陷入了一种假死状态,我躲在一边,看着他们抬着她的尸首出宫下葬。我也一直守在一旁,等到半夜里药效过去,她醒转来了,我就将她从坟墓里救出来,并且送到城东一户民居,另外寻了几个人专门服侍她的起居。为防他们嘴快,泄露出她的下落,便一概割去舌头。想来这一年多,情况也不会有太大变化。如果您还爱着她,不妨接她回宫,您要是愿意,尽可给她安排一个新的身份,反正,也没有人敢在背地里乱嚼舌根。可是你真爱她,就好好待她,女人很脆弱,她们要的东西很简单,却也是最不容易满足。爱是不能跟任何人分享的,我知道作为帝王,这或许很难为你。但想必你更加不忍,让一个视你为神,心里只有你的柔弱女子,再为了你的博爱,受到伤害。我只想说这么多,何去何从,你自己拿主意。再会。”说着竟然越过顺治,先一步跨出宫门。
顺治沉默半晌,见着玄霜背影即将消失之际,忽然开口道:“你帮了朕这个忙,朕多谢你。”玄霜远远站定,冷声答了句:“不必。”身影立时蹿起,消失在众人眼前。
天空中飘飘悠悠地落下一张枯黄色的纸片,顺治不顾众人劝阻,急步上前,只见那纸片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线条,俨然是一副地图。顺治对他一番苦心既存感激,又怀歉疚。望着他远去的方向,感慨万千,久久不语。
这一场政变视为皇室丑闻,祁充格、福亲王等人编著史书,自惭形秽,都将这一段略去。其后顺治依据玄霜所绘的地图,果然将董鄂妃接回皇宫,相处日久,终于顿悟当初为何会对她情有独钟。
全因董鄂妃性子温婉贤淑,与初次相逢之时的沈世韵极其相符。与其说是在追寻一份感情,倒不如说是在追忆当初令自己动心的那一份独有的感触,由此对她加倍宠爱,几乎是将自己对沈世韵的那份情悸都寄托在了她身上。同时牢记玄霜所言,对其余妃子迅速冷落,唯独专宠于董鄂妃一人。
多尔衮离宫后四处漂泊,称帝之心重燃,萌生起另寻一处驻足之地,重新聚集兵力,以待来日东山再起之念。曾在喀喇城中短暂停留,狩猎散心,不料突发急病,没几日就撒手人寰,那一日正是十二月初九。顺治帝亲自祭奠于郊外,臣民为其服制,并将摄政*符收入内库贮藏,尊其为懋德修道广业定功安民立政诚敬义皇帝,庙号成宗。
但才过三个月,苏克萨哈,詹岱、穆齐伦等人首告摄政王逆节皆实。顺治思及此前政变,当日是在心灰意冷之下,对其从宽处置,而今又经上官耀华等人撺掇,当即下令籍其家,诛杀党羽。并正式追罪多尔衮,开棺鞭尸,削其尊号及一并母妻追封,撤去庙享。
顺治八年一月,英亲王阿济格贼心不死,趁摄政王发丧之期,伙同祁充格、刚林、福亲王等人再度造反生变。平定后造幽禁。宫中有传言称福亲王等人谋反一事,全由上官耀华一手策划。为的就是除去这位辈分上压制着他的“义父”,一面防止他“咸鱼翻身”,再威胁到自身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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