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阮山假冒苏玉-《金钗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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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厅中笑声复起,道:“但小女却是难忘那一夕相处,终日缠闹着老夫,要重见令孙一面,西域冰宫中,虽然不缺奇珍异物,但却很难解她郁郁愁怀……老夫爱女情深,女儿数次催老夫进入中原,但冰宫事忙,一直顾不上为小女奔忙,此次小女随同老夫北上,意在寻找她思念儿时伴侣的心愿。”
阮山心中暗道:这人把我们请来此地,怎么也不让我们进入厅中小坐呢?
心念还未转完,敞厅那镣绕烟雾中,人影一闪,一个身盘龙锦袍,胸垂雪白长髯的老者,突然间出现在厅门前面。
五年前的往事,闪电般掠过了阮山的脑际,想起在武当山三元观中,无为道长那丹室中遇见的西域袁教主,袁宗山。
苏大娘欠身一笑,道:“怎敢担当的起教主亲迎。”
袁教主拂髯一笑,道:“两位请入厅中坐吧!”
苏大娘目光一转,望了阮山一眼,道:“玉儿怎么如此不知礼数,见了前辈,竟然不知参拜。”
阮山只好一撩长衫,拜了下去道:“晚辈苏玉,叩见老前辈。”
袁教主哈哈一笑,扶起了阮山道:“苏侄儿快些请起。”
挽起阮山后,直向厅中行去。
进入厅门后,突然觉得一股寒意袭来,好比突然间进入了冰天雪地之中。
阮山心中大感奇怪,留神看去,只见敞厅两侧排列着十六座巨缸,后壁间放着一座玉鼎,缭绕香烟,由鼎中冒出来,寒气却由那十六座巨缸内蒸蒸上腾。
香烟和寒气,在敞厅内交混成一片缭绕的烟雾。
袁教主牵着阮山左手,一直行入厅中一张长形木桌边,才放开阮山,笑道:“苏侄儿请坐。”
阮山也不客气,依然坐了下去。
袁教主望了苏大娘一眼,笑道:“令孙人间祥麟,英俊非凡,嫂夫人有此佳孙,实乃可喜可贺之事,足慰苏兄在天之灵了”苏大娘道:“日后还望教主多多提携。”
袁教主笑道:“老夫义不容辞……”
微微一顿,接道,“老夫由西域冰宫之中,带来了几件中原难得一尝的美味,咱们畅饮几杯!”举起双掌,互击一响。
片刻工夫,缭绕的烟雾中,走出来四个白衣少女,每人手中都捧着一只木盘,盘上各放了一个紧扣的玉碗。
阮山暗暗忖道:他在这厅中放了这么多寒气,想来他那些美味,必是冷若寒冰的了。
只见最后一个走来的白衣少女手托的木盘上,除了一个紧扣的玉碗之外,还有三副杯筷,和一个玉瓶。
袁教主取过玉瓶,拔开木塞笑道:“苏侄儿的酒量如何?”
阮山道:“晚辈不善饮酒。”
袁教主道:“好!那你就少喝一点吧!”
举起玉瓶,在阮山的酒杯中滴下了三滴。
阮山看那玉瓶,最多不过有六两容量,暗暗忖道:我虽然不善饮,但喝个四两半斤的酒,也不会醉,你在我杯中滴下三滴酒,也未免太瞧不起我了。
只见袁教主在苏大娘那小玉杯中加了半杯酒后,又在自己杯中加了半杯,才举杯笑道:“试试老夫这雪香千日醉的味道如何。”
阮山举起酒杯,原想一口吞下,但见那袁教主,只轻轻吃了一滴,不禁心念一动,暗道:这酒名既然叫雪香千日醉,只怕是激烈异常,慢慢尝试一下再说,轻轻吃了一滴。
酒入口中,立时有股奇烈的清香,直透入丹田之中。
袁教主放下酒杯,笑道:“苏侄儿如果力难胜酒,那就不要吃了,尝尝这几道菜味如何?”伸手把木桌上紧扣在玉碗上的三个磁碗,取了下来。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那第一只玉碗一片雪白,如冷冰在碗中的猪油一般,第二个碗中,放着三个淡红色的圆球,除了颜色有点奇怪之外,像炸丸子。
第三个玉碗中半碗浓汤,色呈青绿,看不出是何物做成。
袁教主举起筷子,笑道:“苏侄儿,小女还在后厅中等候你,快请尝尝这道佳肴……”当先举起筷子,指着第一只玉碗说道:“这是千年熊掌,苏侄儿请啊!”
阮山吃了一口,果然做的十分佳美,暗道:这袁教主,倒是个会吃的人……
只见袁教主指着第二只玉碗中淡红色的圆球,笑道:
“这道是清蒸雪莲子,苏侄儿请尝一颗吧。”
阮山举筷夹了一个放人口中,还未咽下,忽然听到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
转头望去,只见缭绕烟雾之中,缓步走过来一个白衣姑娘。
袁教主冷冷的说道:“香雪,你来此地作甚?”
香雪欠身道:“小婢奉命来请苏公子。”
袁教主似乎对女儿爱护无比,轻轻咳了一声,对阮山说道:“小女那烹饪之术,尤强胜过冰宫名厨,想她一定是已经为苏侄儿备了佳肴,劳驾一行如何?”
阮山缓缓咽下了口中的雪莲子,回目望着苏大娘。
苏大娘微微一笑,道:“昔年和郡主相见时,你年纪太小,难得?郡主仍然对你念念不忘,还不快去见过郡主?,坐在这里发什么呆?”
阮山无可奈何的站了起来,随同香雪而去。
出了那水雾弥漫的大厅,穿过了二重厅院,到了一座精雅小巧的厅堂中。
一个全身银红衫裙的少女,坐在厅中一张檀木椅上,垂首弄绢,似乎有着无限的娇羞,香雪带阮山进入厅中,她连头也未抬过一下。
香雪附在阮山的耳边,轻声说道:“那就是我们的小郡主了,已经在厅堂中等候了很久了,请去见个礼吧。”
雅致小巧的厅堂中,只剩下了阮山和红衣少女两个人,彼此枯坐,默默无言。
阮山虽然想打破这种枯坐的沉寂,但他对苏玉与郡主的昔年之事,全不知晓,不知该如何开口才是。
沉默延续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还是红衣少女先行开口,道,“苏相公别来可好?”
阮山道:“托天之福,郡主可安好。”
郡主道:“苏相公可曾记得昔年之事?”
阮山只听得呆了一呆,茫然不知如何答话。
只听那郡主接道:“苏相公为何不言,可是忘了吗?”
阮山举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道:“?郡主深居冰宫,声势显赫,娇贵尊荣,在下只不过是一个孤苦流浪人……”
郡主嗤的一声,打断了阮山的话,接道:“你原来是为了贫富之见,我还因为你早已忘去了咱们许下的誓言了……”
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暗道,总算被我应付过去了!
只听那郡主接道:“那时,咱们虽然都还是未解人事的孩子,但我却对那戏言往事念念不忘,随着这与日俱增的年岁,记忆更是清新……”
郡主缓缓抬起头来,望了阮山一眼,接道:“你比我想象中的更英俊。”两片红晕,泛上双颊,神态无限娇羞。
阮山进入室中后,一直未和那?郡主对面望过一眼,此刻四目交注,才发觉这位深居冰宫的少女,竟然是如此美艳。
只见她秀眉弯弯,秋波如水,瑶鼻樱唇,明艳照人,不禁微微一呆。
那郡主无限羞喜地笑道,“我屡次催促爹爹,要他带你去西域冰宫,可是每次他都忘了,唉!我为此大哭大闹了数次,爹爹才肯带我来中原找你。”
郡主似乎陶醉在昔年的回忆中,偏头想了一阵,又道:“记得昔年咱们在冰宫后面玩耍,你要我扮作新娘子,我一直不肯答应,后来你气哭了,我才答应,这些往事虽然已经十几寒暑,但想来历历如新,似乎就在眼前。”
这一下阮山只听的膛目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昔年那些往事,阮山是毫无所知,那郡主虽然说的优美清丽,如奏弦管,一副悠然神往的情态,但阮山却是一片空白,一无所知。
幸好那郡主并未再等待他答复,又自接了下去,道。
“不知何故,这些年来,我一直为昔年那些美丽的往事索绕心头,念念难忘,唉!
不知你是否和我一样怀念着过去?”
阮山只觉得脑际一片混乱,想不出一句措词回答。
那郡主扬了扬秀眉,柔声说道:“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阮山轻咳了一声,道:“?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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