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徐三婶难掩嫌恶地白了紫涨着脸的徐二叔一眼,拦住了自家丈夫劝:“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跟一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人吵什么?” “还嫌不够乱吗?” 眼看着徐三叔恨不得撸袖子去跟徐二叔打起来,徐三婶连忙朝着徐璈使了个眼色。 徐璈走过来低声说:“三叔,村里村外的都看着呢,可不能在这时候闹出点儿什么笑话来让人瞧了。” “等等吧。” 要怎么闹徐璈都懒得理会,可不能是现在。 屋子里,老太太的气息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可撑开的松垮眼皮怎么都不愿落下,死死地瞪着老爷子像是在说什么。 老爷子面色平静地看着,默了一刹失笑道:“半世夫妻,你先给我下了毒。” “病到现在,你大约也以为是我动的手脚,就像你对我做的那般,对吗?” 老太太急促倒气喉咙痉挛发出狰狞的嗬嗬声,抬不起的手在干净蓬松的被子上用力抓紧,像是在反问难道不是吗? 若非老爷子下的毒手报复,她怎么可能会病成这样?! 老爷子一眼看穿她心中所想,神色讥诮:“不曾。” “孩子们端到你病床前的每一碗药,从药方到药材最后再到熬好的药汁,每一碗都是干干净净的。” “可你自己不是不愿意喝么?” “你不敢喝。” 过度的惊吓和内心的紧绷摧垮了人活一口气的那根弦,病倒后的老太太更加疑神疑鬼谁都信不过,见了每一碗该喝的药,都宛如是见了阎王爷下的催命符,一口不敢碰。 可既是病了,不吃药如何能好? 老爷子眼底讥诮渐浓,在老太太仍是不愿相信的悚然目光中,淡淡道:“你若是早些肯张嘴喝药,这病说不定就治好了。” “你瞧瞧,何苦闹成这样?” 无人下见不得光的黑手,无人起不可对人言的歹心。 老太太是自己把自己活活吓病的。 她也是自己把自己活活磋磨死的。 老爷子一时心情微妙不知言何为好,看到老太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偏头去看门外惦记的人是否来了的样子,缓缓低头在她的耳边说:“别看了,老二也不敢来。” “他知道毒杀亲父的阴谋败露,知道你已命悬一线再难保他,那么个自私自利的狠毒种子,他怎么敢再来见你?” “你瞧瞧,前半生荣华不尽,晚景凄凉至此,这是何苦?” 自作自受,歹心恶毒。 老爷子冷眼瞧着老太太缠绵病榻受了数月的罪,眼看着她变成这副不人不鬼却仍是不愿离去的骷髅样子,心中既无半点恨意,也无半点快意。 虽曾为夫妻,可也早已是陌路人了。 至此,可以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