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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守忠打了个哈欠,他站起身走出府衙书房。带着几个亲兵在城内巡视了一圈,发现无事发生。
这让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随着在贝州村里乡间持续征粮,安守忠敏锐的察觉到,本地人开始对他们深恶痛绝起来了。
不肯合作的态度十分明确!
经常会有落单的士卒不知所踪,经常有军需物资被盗,最后都是查不出来,不了了之。
这种情况有点不妙,但也无伤大雅。
因为他们并不会常驻贝州,而是会沿着运河北上,作为围剿方重勇的一路兵马。
就算本地人恨他们又如何呢?又能如何呢?
反正天塌了有皇甫惟明顶着!
安守忠一点都不担心。
因为犯困,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忽然想起什么,安守忠环顾左右问道:“对了,周贽呢?”
“安将军,周将军在城外大营呢!”
一个亲兵回答道。
安守忠微微点头,这才记起来,其实他们二人早就约好分守一地,互为犄角。
安守忠今天感觉有点不对劲,冥冥之中,总是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却又说不出個所以然来。
不过按照换防的计划,今日确实是周贽在城外,他在城内。
明天则会调过来,他在城外,周贽在城内,连同他们的部曲都是一起换防。
当然了,如此大费周章,也是为了守备的需要,不至于说关键位置(如城门)守将被人收买,最终酿成大祸。
安守忠在军事上部署严密,却一点也不在乎本地百姓的死活,也不在乎跟本地人关系如何。或许是在他看来,那些“草民”根本不值得关注吧。
他走上城头,巡视了一圈,甚至每个城门的守将,都确认了身份,这才松了口气。
大概是太紧张的缘故,安守忠也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神经过敏了。
“贝州周边军情如何?冀州的贼军有没有返回贝州?”
安守忠侧过头询问身边的某个亲兵道。
“大路和官道是没什么动静的。”
亲兵讪笑答道。
“那运河呢?”
安守忠沉声问道,他已然察觉,亲兵是在敷衍他。
“安将军,运河能出什么事啊。上一波斥候回来的时候回报,说贼军已经去了德州,船还在德州停着呢。”
亲兵继续似是而非的答道。
安守忠微微点头,叹息说道:“自己去领十军棍吧!”
这位亲兵面色一僵,随即抱拳行礼离开了。
安守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不过事出有因,他也不想纠结于这些小过失。
因为贝州本地人这样的态度,安守忠不可能像是边疆一般,建立起密密麻麻的情报网。
军中所属的斥候去德州,一来一回需要好久,都是骑马去骑马回,非常辛苦。
落单的人还很容易被本地人截杀,斥候们都不愿意干这活,出勤的频率也很低。
基本上是大体没什么动静,那就可以交差了,侦查不可能特别细致。
就跟“狼来了”的故事一样,斥候去了几趟德州,侦查了军情,发现银枪孝节军只是船停在运河上,军队却已经是在冀州肆虐。
谁会真的以为银枪孝节军要杀回来呢?
敷衍交差不就完事了嘛!
而安守忠也无法带着骑兵去打河里的船,所以只能在贝州暗暗积蓄力量了。等待来自黎阳的粮秣到魏州,再与魏州的援兵汇合,护送粮秣一同前往贝州,再做打算。
种种原因,让安守忠对东面的情况无法实时掌握。
这种感觉很不好,时常让他忧虑。
“周贽派人报平安了么?”
安守忠又问身边另外一个亲兵道。
这个亲兵有些紧张,吞咽了一口唾沫,才慢慢回答道:“安将军,一个时辰前,城外大营就派人报过平安了,口令与军令都对得上。”
“你不必紧张,没有犯错,不会挨军棍的。”
安守忠挤出一丝笑容,轻轻摆手道。
他顿时明白,自己时刻发问的神经质,已经把身边的亲兵给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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