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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白目光在寒蕴水身上停顿片刻,便继续将注意力投入到那三名默契堪称无间的明银卫身上。
哪怕现在处于酒劲冲关的澎湃之中,他都不得不无比专注的护住自身,完全不敢松懈半分,更是陷入了绝对的被动之中,除了偶尔能见缝插针反击一二,几乎所有的时刻,都被这三名明银卫死死压制。
那三人身后背负着各式各样或正常或古怪的兵刃,一种种兵刃的变化无比顺畅,若非他本身实力过硬,犹擅小范围之中的游斗,凭借云游步的飘渺无踪与他们周旋一二,早已被轻松钉死在大雨中。
他偶尔能够找到那么一两处破绽,反而给他揭示了一个无比可悲,却有货真价实的事实。
这三位,绝不是明银卫中所谓的真正强者,兴许就是新晋的那么几个年轻人,受了一段时间的特训,就拉出来找个沙包练上一练,若真是那传闻中九人灭杀神座之下一切修者的明银卫精锐,哪怕现在他脑子再飘,也不会认为,自己能够在那样的三人合击之中撑过五秒。
而寒蕴水的加入,毫无疑问是一场灾难。
寒蕴水身上的印记有着足以抵御仙阶强者的强横灵力,只是她本人不通运灵吐纳之法,拳脚上的法门又只有缠他许久方才得到教授的那么一点点,就似坐拥一座金山,却只能以几个铜板出去消费,对这些战斗经验丰富,底蕴深厚,又兼有一身强横装备的明银卫来说,正是一个赤裸裸的软柿子,在她进入天牢锁魂的封锁后,那三名明银卫中胸甲濒临破碎的那个便时不时瞅准寒蕴水出手,一面是配合其余二人将江月白完全压制,另一面则是通过让寒蕴水左支右绌,逼得他不得不回援,从而露出无可挽回的破绽。
他此刻胸前甲胄已有碎片剥落,若是被江月白抓住机会再来一腿,必然会被直接重创,哪怕现在他们完全占尽优势,他心中隐隐的恐惧也无法被完全压下,哪怕,他应该是不会畏惧任何强敌的西河卫的一份子。
不止是他,在天牢锁魂之外的陆上平,神情也愈发凝重。
寒蕴水可以杀,但最好留着一命,若寒宁天再度逃遁,有她在手,已足以逼其现身,一劳永逸。
但她运转着那印记中的灵力,如乌龟壳般将自己牢牢罩住,便能在明银卫的全力出手之下勉强护住周身,偶尔终是被打出破绽,江月白的掌心水漩或是那个诡异的葫芦便会落在明银卫的出手之前,强行将其攻势阻断,而付出的代价,大抵是身上或轻或重的数道伤势,明明每一道都算全力出手,直取要害,硬是被其以对自己身体强横的控制力攻到不怎么致命的一些部位,也正因如此,哪怕身受数十创,浑身浴血,他依旧没有力竭的趋势,反而越战越勇,大有当年武阳君战遍群雄的风采。
可最诡异的是,明银卫每次施放暗弩,准头都会无来由的便宜数寸,这对经受过严格训练的明银卫来说,完全是足以让负责训练的玄金卫骂娘的低级错误。
寒蕴水能够自保,那印记少说也有着媲美仙境七重天左右的威能,而江月白身上的秘密,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多些。
好在,印记的保护终究有限,而武神诀的强横,也绝非无穷无尽。
若非如此,武阳君何至于镇不住圣王城?
看着那一动一静,在围攻之中勉强支撑着的身影,陆上平拇指搓着手上老茧,神情沉静。
在他身侧,一具无头尸首血已流干,那还挂着惊骇面容的头颅,则已不知滚到了何处。
没人在意,也不需在意。
如此而已。
……
天牢锁魂之中,江月白与寒蕴水已是背对背靠在一处,倒不是他想要依靠寒蕴水,实在是被逼的无法。
酒劲冲关能够激发他一身血气,令他爆发出足以横压灵玄境的恐怖力量,但随着时间推移,酒劲已然慢慢消散,若再拖延下去,必死无疑。
而寒蕴水也只能勉勉强强靠着无比雄浑的灵力保护自己,目前的情况下,倒还是他们靠在一处最为安全。
一道水漩随江月白手劲散出,荡开两柄突兀刺来的短刀,而酒葫芦亦砸中一名神甲卫手甲,令其扣动暗弩的动作不得不停顿,这电光石火间的两道阻击,为他们夺取了极为难得的一瞬余暇。
乍然得到空闲,寒蕴水当机立断,大喝出声:“三秒!”
身处险境,随时可能身死当场之时,她只有喊出这如此简短的二字,江月白听不听得懂,就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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