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小娃娃的笑-《疯王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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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怀酒是个例外,他背上已经模糊了。

    身份特殊便有特殊的待遇,在最深处的地牢里,顾凉月看不到一丝光亮。

    没有阳光,没有烛火,一点声音都没有,这个地方,好像连老鼠蟑螂都把它遗忘了。

    凉月能听到自己的呼吸,能听到疯爹的呼吸,就庆幸自己,又多活了一天。

    若说还有什么可以让凉月觉得可以照明的,就只有自己的手了。

    凉月摊开手,有一道咒印在手中泛着淡金色的光。

    这咒印长得特别丑,看上去就像是马戏团小丑那张脸,而且只徒增诡异,不觉滑稽。

    但是凉月不嫌弃,她已经发现,这咒印是个好东西。

    她把手放在疯爹的身上,微微的光便环绕住疯爹,疯爹身上的千疮百孔便可以被治疗。

    可能是自己力量太小了,并不能治疗所有的伤口,而且每次用过咒印之后,她不仅仅是疲累,四肢百骸都会痛得入骨。

    这种痛,就好像是把疯爹该受的苦楚转移给了她自己一样。

    每一天,顾怀酒都会带着新伤回来,凉月有时候耗尽力气,也只能治好一点皮外伤。

    久而久之,顾怀酒的手肘和膝盖,便看不到一点皮肉,露出了森森白骨。

    不知他戴着枷锁,还要被罚做什么工,疯爹不在,凉月每日在地牢里都是在点着手指过,等待每天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被打开,疯爹伤痕累累地被丢进来。

    黑暗浓重而漫长,特别是疯爹不在的时候。

    但如果疯爹回来,似乎一切都凭添了几分疯癫的乐趣。

    凉月总是期待着顾怀酒的苏醒,他会从自己怀里掏出一点点吃的,特别难吃,有时候还是馊的,有时候是被冻得硬邦邦的。但他都吃了,还会分凉月一点。

    有时候,他拿不回吃的来,便会吃角落里的那堆干草。吃完,再抱着闺女缩进干草堆里,断断续续地哼着曲子。

    自张家大火之后,花酿没有出现过,那只冰蝶,也没有再出现过。

    凉月也没有再享受过吃饱喝足的待遇,要么吃不饱,饿到啃手,要么饿死。

    她选择前者。

    凉月从自己长出牙齿的个数判断,她在这个地牢,已经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她还不会走,但是可以坐起来了,勉强可以爬个十几下。

    最叫凉月欣喜的,是她的舌头终于好用了,她可以发一些不太饶舌的音了,说些剪短的话。

    顾怀酒会捏着闺女的小鼻子,或者扯着她的脸蛋儿,威胁道:“叫,爹……”

    “疯!爹!”凉月把两个字咬得清清楚楚。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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