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就是曹家现状。 …… “五哥五哥。” 曹信坐着,弟弟曹良小跑着回来,两手捧着一把花生。 曹良今天六岁,比曹信小两岁,瘦瘦小小,常年营养不良让他看上去只有四五岁模样,瘦的脱相。 穿的也破破烂烂,曹信已经忘记是从哪里捡来的这一身。 刚到院里没少被人笑话。 不过,历经三年苦,如今在西京城有了住处,不用整日赶路,虽然因为家里在院子里被排斥,没小孩儿愿意跟他玩,甚至要不是两个哥哥,他还得受欺负。但曹良早习惯了,一个人也能很好。 “五哥,看!” “我挖蚯蚓送后院,这是小燕姐给的。” 曹良脸上脏兮兮,有灰有汗,嘴唇泛白,但精神很亢奋。 他昨个儿见院里几个同龄小娃抓虫子送到后院徐大志、房小燕两口子家里,带回来几把蔫了的菜叶子,便得了主意。 今天一大早兴冲冲的去挖蚯蚓,再一趟趟送去后院,居然换回来一把花生,可把他乐坏了。 劳动就能换来收获,让小曹良格外满足。 即使被晒掉一层皮也浑不在意。 “好家伙,这可不少。” “走,进屋喝口水。” 被夸了两句,曹良顿时笑开了花。 曹信也笑。 后院的两口子家境富裕,其中徐大志经常下乡,曹信暂时还不太了解。 房小燕倒是个菩萨心肠。 院里其他人家也都不好不坏,瞧不上曹家,但暂时也没啥冲突。 倒是前院的严家—— 曹信瞥了眼院门的位置,严家的那位严夫子就正在那里,大概四十来岁,说是‘夫子’,其实只是‘蒙师’,在一家小学堂里负责稚童识字启蒙而已。 忙碌一年,收获无几。 没有功名在身,连童生都不是,地位也就那样。 此时,这位严夫子一手拿着水壶在浇几盆盆栽,一手拿着一卷书,时不时看几眼,摇头晃脑,之乎者也。 但不论是浇水还是看书,都是次要,他主要是跟下工回来的邻居们说说话,有时看到重物就上前帮衬一把拎过门槛。 夸两句。 帮两手。 这被夸的、被帮的,多少总得意思一下。 两根葱、一颗蒜的。 偶尔也能有点收获,价值不大,但胜在白来。 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这是严夫子暗自在家里立下的家训。 可惜,一向最爱算计的严夫子,在曹家身上算是吃了个闷亏。 今年年初,严夫子家里的老大成亲,小两口一直在活动,想要将院里倒座房收拾两间出来,搬出来单独住。 但大杂院成分太复杂,除了祖祖辈辈就住在里面的几户人家,其他屋子都是城中孙家的产业,住的都是孙家的雇工。 想要腾出两间倒座房,除了要说通院里十几家住户外,还得去孙家跑通门路。 严夫子三拖四请,终于快要打通门路的时候—— 偏偏凑巧! 曹家走蔡水帮的路子,联系上城中孙家这方面的管事,火线入住,一定程度上算是截了严家的胡。 这样的情况下,严家对待曹家的态度可想而知。 阖家上下,也就严夫子,虽然为人小气,但一向笑脸迎人,才对曹家有几分笑脸。 至于严家其他人,就是他们家老三跟中院甄家的老大牵头,将曹信、曹良两兄弟孤立,甚至当初小曹良凑上去的时候还被打过,最终是曹信报复、大哥曹仁威慑,这才两不相干。 小孩子有的很善良。 有的很讨嫌。 有的—— 很恶毒。 …… 跟弟弟聊着天,又看着家家户户归巢来。 曹信一边认人,加深印象,一边梳理着这些天来听到的院里家长里短—— 哪家跟哪家亲近。 哪家跟哪家吵过架。 老鳏夫。 小寡妇。 脑子里转着各路八卦。 别看一座小小大杂院十六户人家,复杂程度只怕不亚于皇帝后宫,门道深着呢。 曹良把花生放屋里,一粒也没舍得吃。洗了把脸,又跑到曹信跟前,说哪里哪里还有蚯蚓,他明天还要去挖。 小脸认真。 过不多时。 院子里进了两个熟悉身影。 院门口的严夫子脸色微变,有心想装作看不见,但在听了两声‘严夫子’的招呼后,还是回道—— “曹家嫂子。” 这边,曹良见着则兴奋的喊—— “娘!” “大姐!” 曹信顿时笑了,回来的正是母亲曹张氏跟大姐曹贤。 …… “唉!” “街上人太多了,各家生意都红火,但就是没招工的。” 大姐曹贤今年才十三岁,黢黑瘦小,风风火火,大口灌了两碗凉开水,就跟曹良抱怨。 大半个月来,曹贤每天都跟后母曹张氏顶着七月份的大太阳,去街市上转悠,想找点活做贴补家用,替大哥曹仁分担分担。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