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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德一百!
……
最终。
晋安一共斩获到一千三百阴德。
这叫啥?
人在家中坐,天上掉馅饼吗?
晋安第一个想到的是削剑。
但后来一想又觉得应该不是。
这事其实并不难猜。
既然不是削剑,那剩下唯一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些如遍地开花的二郎真君敕水符了。
二郎真君敕水符不仅是司水之神,也是能搜山降魔的战神,应该是那些留在黄子山村、月羌国、特什萨塔村的敕水符,就是庇佑一方的镇器。
应该是碰到了什么不干净东西进村,激发了黄符。
他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这么一想,晋安顿时乐了,二郎真君敕水符长大了,学会自己外出务工往家里打钱了。
他以前虽然也有这方面的猜想,但没有实际试验过,没有确切的把握,现在证明,这个办法的确可行。
他敕封出来的黄符,驱邪辟易阴德也算在他头上。
心情不错的晋安,连听着帐篷外的鬼哭狼嚎风声,都觉得不再那么刺耳了,人对周围环境的适应力很强,这玩意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晋安摩挲下巴,开始琢磨起论一条龙服务获得阴德的可行性。
但他很快发现这种捷径行不通。
最大的问题在于,你事先并不知道哪里闹灵异。
除非赌概率。
进行广撒网多捞鱼。
但这种缺点也很明显,他需要大量阴德用来敕封黄符,然后每经过一个村镇就留张黄符,结果是收益未知,风险太大,很大可能是浪费完阴德后都不见得能幸运碰到几个尸煞阴魂。
他发现,这种事还是得讲个随缘,不可强求。
此时外界来自昆仑山风口的急剧直下寒流还在撕扯着帐篷,呼啸不止,而帐篷外,白色寒风一遍又一遍犁过沙漠表面,像是寒霜,冻人彻骨。
在这种寒冷天气下,空气里即便残留着不多的水汽,也已冻结凝固,在一些地势较低的沙子表面出现浅薄霜冻。
营地附近,一群骆驼围成一团相互取暖,把几顶帐篷围在骆驼群中间。
几羊并未住进帐篷,而是跟骆驼群挤成一团,相互依偎取暖。
营地选在背风面,风声听着吓人,但对于这些常年生活在沙漠里的骆驼绵羊,还构不成太大威胁。
主要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山羊体型太大,帐篷塞不下,于是四羊跟骆驼群挤在一起御寒。
此时,山羊半躺在一块土石背风面,有一下没一下的咀嚼着干草,三头绵羊依偎着它壮硕如牛的身躯,体格上的巨大差异,让他们在山羊面前犹如三头小羊羔。
老萨迪克、小萨哈甫、伊里哈木,一边舔着山羊毛毛,一边不停嘀咕,也不知道是舔毛习惯了还是因为造畜连动物本能都能继承,他们这一路已经舔毛舔习惯。
经常能看到互相舔毛。
分享快乐。
三头绵阳还在继续嘀嘀咕咕,在一群骆驼里都显得体格壮硕,鹤立鸡群的山羊,则一边咀嚼嘴里干草,一边一对横目始终盯着两个方向,就好像是在为自己身后的三个后辈守夜,又像是在替营地守夜。
浓黑的黑夜里,两眼似透着点别样神采。
……
翌日。
迎着初升朝阳,晋安盘腿坐在一处高地,对着蓬勃朝气吐纳五脏仙庙里的脏炁。
一路上大伙对这幕早已见怪不怪。
晋安在他们眼里那就是高手,神秘莫测是应该的。
直到太阳彻底跃出地平线,整个世界都清清亮亮,晋安这才退出修炼。
他刚回营地,老萨迪克、小萨哈甫、伊里哈木集体钻进他帐篷。
“晋安道长,我们昨天晚上讨论了一夜,想到些有关于姑迟国的重要线索,不知道对您有没有用。”
小萨哈甫一钻进帐篷就毛毛躁躁嚷嚷道。
晋安目光一亮:“哦,是什么重要线索?”
结果,话到嘴边了,小萨哈甫支支吾吾老半天,都没吐出一句囫囵话来,然后求助的看向自己四舅。
老萨迪克哼哼道:“怎么?怎么不继续抢着说了,看着你四舅我干嘛,四舅我脸上写着答案吗。”
小萨哈甫最后垂头丧气的站在一边,主动让出位置,让他的四舅回答。
老萨迪克和伊里哈木见多识广,昨晚大多数时间都是两人探讨,小萨哈甫则在专心致志给羊前辈舔毛,所以当话到嘴边后,他反倒无法表达出完整的话。
这对舅舅外甥斗嘴几句后,老萨迪克这才羊眉吐气的跟晋安说起事情原由。
这几天寻找姑迟国的不顺利,让老萨迪克和小萨哈甫一直想替晋安排忧解难,当初他们在姑迟国流落在外的分支一脉的墓里,见过关于姑迟国路径的壁画,所以他们这几天一直在努力回想壁画上的细节。
那个时候的这对舅舅外甥,并未太多关注姑迟国,所以对壁画的记忆也是很模糊,只是大概看几眼,对细节记忆并不深。
他们一直努力回想了几天,还是老萨迪克沉稳些,想起来一个小细节……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只是有史书记载的离姑迟国最近的地方,其实还有一个地方离姑迟国更近。
那一支分支,每年十二月都会去那个地方等沙漠里出现化海圣山,重新寻找回姑迟国的路。
后来他跟伊里哈木多次讨论,根据他的模糊记忆描述,伊里哈木发现有一个地方很符合描述地点,那个地方不在地上,而是在他们头顶的天上。
每到傍晚抬头看天,恰好能同时看到月亮与长庚星时,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了。
他们要找的地标不在地上,是在天上。
还是伊里哈木见识广,他想到了一个地方很符合这个描述,那个地方叫小丘。
那里曾经建立过一个古文明,就叫小丘国。
不过小丘消失的时间太久了,早就被沙漠吹平,地表上光秃秃再也找不出任何痕迹,只有靠天上的长庚星为坐标才能找到小丘。
这确实是个好小溪,晋安精神振奋,二郎神就是他的福神啊,一个接一个好消息不断。
晋安沉吟了会,最后目光遥望东边:“长庚星位于东边方位,我们头顶月亮也是东升西落,今天我们往东边找找看。”
这一走就是又走了一天,晚上,他们找了块背风面的沙丘扎营休息,自从离昆仑山风口越来越远,晚上帐篷外的狂风也小了不少。
第二天赶路没多远,突如其来的接连数十声爆炸,使骆驼队受惊,晋安他们花了好一番精力才重新安抚好受惊的骆驼群。
大家抬头望向天际,那里的天上扬起大片土龙,遮天蔽日,好巧不巧正好就是东方位置。
队伍不惊反喜。
亚里大喊道:“晋安道长快看,有人,有人用火药正在炸沙漠,那里肯定有人!”
晋安哈哈大笑的挥舞缏子驱赶座下骆驼,朝尘土扬天的天际方向赶去:“哈哈哈,亚里,那么大的动静,你不用说大家也都看到了。”
队伍里其他人也都跟着大笑,人人面带喜色的驱赶骆驼追赶上晋安,朝天际尘土跑去。
在茫茫沙漠里碰到活人有多难,他们此刻的内心就有多激动。
都说望山跑死马。
在沙漠里那叫望沙跑死骆驼。
连翻过好几座沙丘后,骆驼队出现在一座沙丘尖上,终于看见了爆炸地,沙漠上被炸药炸出几个大沙坑,大概有二百名衣衫褴褛的人,在一伙沙盗的皮鞭毒打下,赶入几个大沙坑下的古建筑物里进行挖掘。
隔着很远的粗略一看,就看到了最少五六十人沙盗在充当监工角色,毒打驱赶那些衣衫褴褛的普通人干活,稍有动作慢一步的人就是一顿鞭子狂抽,惨叫连连。
晋安眉头一皱。
苏热提几人在旁气愤大骂,亚里翻译道:“晋安道长,那些沙盗,应该就是特什萨塔村族长和我们提到过的沙盗……”
就连亚里脸上神色也难看,沙漠子民天生就看不起沙盗,再看到那些沙盗抓来这么多人干苦力,亚里他们的脸色又怎么能好得了,脸上都是带着愤怒。
亚里脸上神色难看的继续说道:“那些沙盗恰好现在在这里,应该不是巧合,他们在挖的那个地方,应该就是我们也在找的小丘国。”
就在十一人,三四十头骆驼刚出现在沙丘尖上时,不远处已经有沙盗朝他们这边手舞弯刀,骑着骆驼,气势汹汹杀来。
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亚里他们十人小队也不是吃素的,来自月羌国王室亲卫兵的他们,瞬间就训练有素的摆开阵型,换下短兵弯刀,拔出长矛、举起蒙铁皮的圆木盾。
这是一支装备精良,拥有大量铁器的精良沙漠铁骑,光从气势上就不是乌合之众的沙盗能比拟的。
就连骆驼都长得比一般骆驼高大,负重更多,爆发力更强,压别的骆驼一头。
看到在沙漠深处出现一支精锐铁骑,那些原本气势汹汹杀来的沙盗,顿时又吓回去。
过没多久,那些吓跑回去的沙盗,又带着更多沙盗重返回来,手举弯刀、木弓、狼牙棒等兵器,没有统一的制式,隔着他们远远就不停绕圈跑,沙尘弥漫。
人数大概有、有四五十人。
这时从沙盗后走出来几名体格魁梧,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他们跟随在一名半张红斑脸的中年男人身后,如贪婪的沙狼,恶狠狠盯着晋安他们这支骆驼队走来。
当距离一二丈远时,这些人停了下来。
在晋安打量他们这些人时,他们也同样在打量晋安他们,当注意到骆驼队里还带着三头羊深入沙漠深处时,他们眼里的凶光都是一怔。
“汉人的道士?”
“你是来自康定国的道士?”
半张红斑脸的男人,眼睛微眯,带着上位者的审视目光,来回打量一遍晋安他们十一人。
他说的是汉人话。
这半张红斑脸男人是这群沙盗的头目,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目光,他不等晋安回答是或不是,已经当晋安承认,饶有兴致说道:“能出现在这里,看来你们也是在寻找姑迟国?”
他识人很准,一眼就留意到晋安在骆驼队里地位很高,认为晋安就是骆驼队的领头人物,所以至始至终都是逼视着晋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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