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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奇坐在椅子上看着黎绪和赵之言,怀疑在他的头脑中越来越清晰,他被人陷害了!只是,一个罗奇值得这样兴师动众地陷害?除非他本人没有太大的价值,但在整局棋面上却有点战略价值。他们最终的目的不是他,他们瞄准的是杜正一,或许还有杜正一背后的大法师裴枢。
他们对自己的事根本就不太感兴趣,他们想问的全是杜正一的事,他们甚至都没有问他那件让他最害怕的事——他为什么会讲出一个极度巧合的故事。可能杜正一和关歆月没有把他这件事说出来,更有可能的是这件事本就是眼前这两个人设的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们把那个尸体的故事植入了他的脑子,他完全不知道,只要想到这里就让他毛骨悚然,瑟瑟发抖。
他们有改变他脑子的能力,那他们已经改变了多少?在未来他们还能改变多少?
如果他的意识被改造过,他还是不是他自己?作为罗奇,是不是还真的存在着?他会不会还活着,但却已经被人抹杀了?恐慌就像雪夜山林中的寒冷,巨大而空寂,无处不在地包裹着他。
他想到了杜正一的通灵兽原本是想要杀死他的,杜正一的潜意识究竟在他身上发现了什么。麻将说杜正一对三年前那件事的记忆是空白的,只有深层意识或许存在。黎绪逼问他的话也跟三年前的事有关,跟杜正一有关。
再往前推,罗奇猛地又想起他在关家的井下触碰水晶时,感受到的那种不属于自己的悲伤。那究竟是因为他触碰到了关毓山留下的记忆,还是唤醒了自己的潜意识?杜正一在魔法能力上比他更加敏锐,但是杜正一触碰水晶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所以问题不在水晶上,问题在于罗奇自己。
霎那之间罗奇陷入了自己头脑中的漩涡里,种种思绪纷至沓来,恐惧如影随形,一时之间他的面色都有些迷失起来。黎绪对审讯十分老道,对他的这种变化十分满意,他拿出最和颜悦色又最令人毛骨悚然的神色殷切地关心着罗奇,“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再考虑一下吧。”
赵之言向前走了几步,距离罗奇更近了,埋藏在罗奇记忆深处的战栗不由自主地开始苏醒。他仿佛又一次听见赵之言的笑声,记忆里那笑声甚至都算不上失心疯,赵之言的笑声轻松愉快的就像他正在一个悠闲的下午里,跟朋友一起普通地打打游戏。一点也不像是正在布置着用一百吨的钢铁巨兽碾碎一个人的腿。
他还记得赵之言说过的这句话,“听说你特别迷恋人类的工业,还经常去铁道博物馆。啧,结果被火车轧断了腿,这是不是一出好戏?”在那之后好多个噩梦中,他都听得见列车呼啸而近的轰鸣,伴随着这样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嘟囔这句话。
黎绪安排他来一同参加审讯,想必就是想要用他来干扰他,让他没法处在一个能冷静思考的状态里。
“再次遇见你的时候,看到双腿都是好的,真让人不痛快。”赵之言说道,竟然孩子气地扁了扁嘴。怎么说呢,法师的相貌普遍都不错,他这么做的时候也不算难看,但是罗奇还是恶心的头皮发麻。
“你是怎么做到自我感觉良好的?”罗奇问他,模仿着赵之言说话的方式说道,“再次遇见你的时候,看到你被杜正一狂扁,真是让人痛快。我以前还以为你真的很厉害呢,结果杜正一扁你的时候,就像猎狗撕一只布娃娃。”
赵之言的脸色阴郁了起来,“我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足够把你的骨头一根根分解出来了。”
罗奇笑了,“我伤害你自尊心了?说真的,你的老板不是应该先把你抓起来吗?你这个变态劲真够进那些方块的了。”
说完罗奇忽然仔细地瞧了瞧黎绪,“哦,我明白了,其实你老板应该把他自己和你一起都关起来。你们这是黄鼠狼看鸡么?”
“不要贫嘴。”黎绪说,“我对小孩子的幽默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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