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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世界都是天空般的淡藍色,身體逐漸失重,太陽光芒透過水面,映入水中,讓人有伸手抓住的衝動。
「可是……如果是水的話,為什麼會這麼溫暖呢?」他似是有些不解,反問著自己。
「為什麼我還可以呼吸呢?」少年猛地意識到了不對,從夢境中醒來,倏地爬了起床,冷汗打濕了他的後背,只能以劇烈喘息來平復心情。
灰黑兩色交織的發熱衣緊緊黏在少年的後背,白檀色的皮膚更加通透,如玉石般卻更接近病態的蒼白。
黯淡而深邃的眸子與一旁如雪般的皚白的白虹涇渭分明,頗有太極韻味,但黑眼圈顯示出了他深深的疲憊。
只是眼中那不時流露的光芒很好的遮掩了這一點,就如同黝黑與乳白交織而產生氤氳的湖水般閃耀奪目。
這是季常這些天來,第三次意識清醒後,卻處於海底了。
打從他出生以來,夢境中便只有一道古樸的大門,鎏金光輝彷彿倒數的數字,不停流動。
季常從未察覺自己反覆做同一個夢境的特異之處,只以外凡人大抵都是如此,直到一個星期前,那光輝彷彿流盡了,不再倒數。
由未知金屬打造的大門緩緩敞開,並且不再闔上,站在大門旁看出去,只見得遙望無際的海洋,彷彿一踏出門便可觸碰。
按捺不住好奇心,而後踏出門、失去意識,最後醒來並意識到不對,這個循環已經在夢中重複過三次了,沒有任何改變。
但……季常的直覺告訴他,如果當時他觸碰到了那一縷陽光,一切將會大不相同。
隨手拉開陽台圓桌旁的椅子,將杯中紅茶一飲而盡,並重新倒了一杯,他仔細撫平桌上那被風吹皺的書頁,動作緩慢而入神。
「嗬。」搖了搖頭,季常輕輕自嘲了一聲,便趴在窗臺的欄杆上,迎著清涼的晚風,星月當空。
「罷了,多想無益,就當那真的只是一場夢吧。」輕輕抿一口羊奶,季常加了半罐的糖才嚐到預想的味道,將之加入紅茶當中。
稜角分明的眉宇之間顯露出一股英氣,凌厲的丹鳳眼平白給他增添了攻擊性,高挑而俊挺的鼻子透出一股銳意。
眸中的暗金瞳色,在深邃而神秘中賦予他光華流轉,冷靜中帶有一股對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的病懨懨,只是被身上那書卷般的溫和氣質很好的中和了。
枕著風和月,輕嗅圓桌中央那唯一的薔薇,那是他的外祖奧古斯特羅德斯所留的,是羅德斯家族的傳家寶。
可惜羅德斯家族到了季常母親這代斷了傳承,年輕一輩只剩下他一個人,這才傳給他。
嘴中輕聲哼著那首不知從何時傳出的歌謠,他細細打量這傳說中羅德斯家族的起源。
「平安夜,快安睡,心潮在漸退。」
「羅德斯玫瑰,一個美好的謊言。」
「世世代代為此瘋癲,從不得見。」
「無需長於土岩,綻放剎那韶華。」
「動人姑娘說要嫁,笑的很美麗。」
「玫瑰花瓣的葬禮,於夢中凋零。」
「羅德斯的玫瑰,在絢爛中枯萎。」
音調奇怪的歌聲,與韻律、意境莫名的歌,在季常優美的聲音下顯得不那麼重要了,溫柔的詛咒,讓人一笑帶過。
沒有人發現,不,應該說發現了也不會在意,那朵玫瑰在歌聲中搖曳。
霓虹的光輝跳躍,在寧靜的夜中顯得特別浮躁,點點漣漪彷彿象徵著時光長河的變動,街道兩旁的侍應從容有禮,行人臉上都掛著美好的笑容。
巨大的屏幕與直升機打著燈光,一場逃生戲劇就此開拍,吃著糖墨的觀眾紛紛鼓掌,這就是洛倫,一座規律而繁華的城市。
天色破曉,季常的意識在水中漂泊,他隱約觸及兩道晨曦,其中一道乖乖停留在他手中,另一道卻若隱若現,如同魚兒一般從他手中溜走。
溫暖的陽光輕拂過男人雙頰,清風和煦,在這嚴冬中與春季並無什麼差別,但一陣繁雜的破門聲打破了這份美好,吵醒了瞇著眼的季常。
洛尹拎著一張半褪色的羊皮紙,手中匕首散發瑩瑩藍光,踏空進入了季常的房間,隔著落地窗,看到了季常。
頎長的身材蜷縮,卻又如貓慵懶伸展,陽光透過睫毛,映在微瞇的雙眼上,刻畫出他那刀削般的臉龐,這張十分具有攻擊性的臉卻意外的讓人想捏,或許這就是反差萌吧。
在確認周圍沒有威脅後,默念幾次清心經文,洛尹開始宣讀帝國通緝令。
「季常羅德斯謝菲爾德,你已違反《血緣關係法》私自調查身世,證據確鑿,封神榜已將你列入第二紀元的水瓶榜,代號:已酉。」
「並且在點燈人的調查下,發現你涉嫌傳播恐怖自由主義,於曇華城內傳播奇跡教派,還請跟隨徙木碑到漢摩拉比法典前一敘。」
清麗的聲音沉穩而無雜質,帶著一股讓人俯首認罪的魔力,震動的空氣將季常捆綁,這是洛尹藉由洛書加載的第二方程式:「悔過心音」。
在千禧之後的小時代,探源學者運用源代碼在神代遺跡創造出了世界上第一個智械族:「超越」,負責統籌世界上所剩無幾的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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