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怨-《大宋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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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什么都不为,只为好好的活着,或为了这一生,或是为了下一世。如果不能好好的活着,活不下去,那便只有死。
世人不管是为了名也好,为了利也好,也都只是为了好好的活着,对他们自己来说,无所谓对,也无所谓错,一旦失去某些支撑他们好好活下去的东西,便生不如死。
失去了名节的李清莲,在她自己看来,便不能好好的活着了,所以她只好去死。
死,容易。活着,很难。
杨丛义就活的很难。
这已是他醉卧湖边的第十天,失去了方向的人,最害怕的便是清醒,尚有意识,可以思考。他不想清醒,也不想思考,只想就这么醉下去。
李狗蛋来找过他,郭青也来找过他,但他抱着酒坛,醉的什么都听不进去,两人都不想他就此消沉,面对此情此景,却也是毫无办法。
如果这世上,还有第三个人关心他,那便是陈如是。
陈如是作为太湖知县,自然不会像李狗蛋、郭青一样跑到湖边,这样的事他做不出来。他不来,但却依然可以见到杨丛义,因为他派人来了。
一众衙役把不省人事的杨丛义抬到县衙,陈知县一声令下,几瓢凉水便泼了过去。
凉水淋头,杨丛义顿时清醒几分,直觉头疼欲裂,喉间一阵泛酸,赶紧跑去墙角,扶墙作呕,直到把胃里的苦水吐完,再无半点东西可呕,才算作罢。
众人静悄悄地站着,不发一言。知县老爷不发话,谁也不敢乱开口。
吐完,腹中饥饿难耐,杨丛义摇摇晃晃回到院中,舀起一瓢凉水咕咚咕咚灌下肚里。扔了瓢,这才抬起醉眼看向陈知县。
“大人拉我到这儿来,可是有事交代?”杨丛义有些站立不稳。
陈知县道:“你还是没清醒。”
知县老爷一个眼神,衙役意会到了,不等杨丛义有所反应,一瓢凉水泼向他面门。
突如其来的一瓢水,使原本就不清醒,站立不稳的杨丛义险些摔倒。不过这一瓢水却起了效果,杨丛义瞬间便又清醒许多。他随即稳住身形,恭敬的叫了一声“大人”。
“堂堂男子汉,整日醉酒,成何体统!等你清醒了再来见我。”陈知县说完便转身离开。
在陈知县面前,杨丛义不敢无礼,毕竟是一县之主,况且还是他与清莲的主婚人,无论如何也不得借着酒劲放肆。
喝了十多天的酒,一时半会儿怎会清醒?
杨丛义提起水桶当头淋下,等凉劲过去,头却疼的更厉害,并不能再清醒半分,索性就到了墙边卧下,慢慢清醒。
几个时辰之后,终于清醒了许多,头也不是那么疼了,他这才拍拍身上的尘土,整理好衣衫进去见陈知县。
陈知县见杨丛义进来,便将书案上几页供状拿起来,“拿去看看。”
杨丛义虽不知是什么意思,却也快步上前接过,仔细看起来。
“经问案得知,那盗贼只是入室行盗,并无其他行为。你夫人为流言蜚语所累,投湖自尽,实为不智,却也不失为贞节烈女。但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顺变。”陈知县好言相劝。
杨丛义看完供状,竟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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