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年终盛典助力卡有的话可以投给我呢,鞠躬了) 张翀是国之干将,这一点国君宁元宪是非常清楚的。 此人以后也是要大用的,所以当然不想他死去。 “前几日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不行了呢?”国君怒道:“是有人害他吗?” 大宦官黎隼道:“不是,他患了绝症,烈性肠痈。” 顿时国君目光微微一缩。 肠痈! 在这个世界是无治的绝症。 不管是慢性还是急性的,都基本上必死无疑。 这个病不太常见,但也不是很罕见,王族内都有人得此病而死。 不说别人。 就宁元宪的上一任原配,也就是宁寒的母亲,得的也就是这个病而死。 那是宁元宪最爱的一个女人。 眼前卞妃,便有几分她的气质。 可惜啊…… 就因为和姜离一个口头的婚约。 为了王位,为了越国的江山,他就废掉了那个原配王后,立祝氏为后。从而导致这个原配夫人郁郁寡欢,自禁于冷宫之中,得了肠痈而死。 他此时仍旧能够记住,那个女人得了肠痈的时候是何等的痛苦,何等的绝望。 熬了几天几夜后,就死了。 此时宁元宪真是有些后悔。 自己不应该和张翀这样的忠诚臣子怄气的,早一两个月就该将他放出来。 肠痈这个病要么是因为爆食,要么是因为忧虑痛苦淤积而成。 张翀这几个月在大理寺监狱里面的心境,应该和当时他那个原配王后是一样的吧。 一个是无缘无故被废后,幽禁于冷宫之中。 一个是明明有功之臣,却被囚禁于大理寺,还背上了贪污国库的罪名。 若是早早将他释放出来,料想不至于得此绝症。 “下旨,将张翀释放归家,派御医前去治疗。” “是!” 国君明明知道派遣御医去治疗已经无效了,但还是派去了。 至少让张翀能够死得瞑目。 黎隼走了之后,国君又重新躺回到卞妃的大腿上。 “烟儿,你说寡人是不是特别刻薄寡恩呢?”国君问道。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 你说不是,显然是在撒谎。 你说是,国君心里又会不痛快。 卞妃伸手抚摸宁元宪的眉毛,温柔道:“臣妾宁愿夫君刻薄寡恩一些,免得委屈了自己。” 宁元宪动情,抱住卞妃的腰身,在她隆起的小腹上轻轻吻了一口。 上天保佑,给烟儿一个孩子。 ………………………… 张翀被抬回了家,已经彻底瘦脱了形状。 这几个月他在大理寺监狱内虽然没有受到什么酷刑,但也受够了冷暴力。 每日的饮食糟糕至极。 而且他这个肠痈几天之前就发生了,但大理寺的牢头却讽刺他是在做戏。 想要找大夫看病?可以啊,给钱就行。 除了黑水台的监狱,天下任何监狱都一个德行。 别管你再大的官员,只要进入了我这监牢里面,那就是孙子,不管干什么都要掏钱贿赂。 当然,如果你要是会起复的话,这些牢头不敢虐待你,甚至还会来烧一烧冷灶。 张翀刚进大理寺监狱的时候,那些牢卒和牢头纷纷过来巴结,想要结一个善缘,也算雪中送炭不是? 结果几个月时间过去了。 国君仍旧对张翀不闻不问,根本就没有机会翻身了啊 那大家还客气什么啊。 牢卒和牢头开始敲诈要钱。 张翀怎么可能会给? 于是,就受到这些小人的冷虐待。 腹中剧痛好几天,直接痛得昏厥过去,高烧不退,牢头这才慌了,赶紧报了上来。 大理寺的大夫过来检查之后,直接就判断是肠痈。 “等死吧!” 张翀之前毕竟是堂堂太守,几人赶紧将他病情上报给了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也犹豫了很久。 要不要等张翀死了之后再上报国君,这样一了百了。但他终究还是没有那样做,耽搁了几个时辰后,报入宫内。 就这么一耽搁,好几天过去了。 张翀已经奄奄一息,生命垂危。 …………………… 几个御医轮流给张翀诊治。 “确是烈性肠痈,已经快要烂完了。” “高烧得这么厉害,已经没有什么神智,而且不断寒战,还有黄疸。” “已经不治了。” 几个御医共同判断。 “二公子,准备后事吧。” 御医朝着张洵道。 而此时张洵,跪在床边上发呆,整个人仿佛已经失去了反应。 “二公子,要不要我们开一些麻醉散,让令尊服下之后,没有痛苦中离去?” 张洵摇摇头道:“不用了,父亲就算要去,也要清醒地去。” 御医心中冷笑,张翀此时高烧得吓人,早已经不清醒了。 “二公子节哀。”御医道。 然后,几个御医纷纷离去回宫禀报。 其实,他们来就表示一下国君的态度而已,所有人都知道肠痈无治,来了也是白来。 等这些御医走了之后,张洵的泪水方才缓缓落下。 这个时候他已经痛苦到麻木了,已经开始怀疑一切了。 当时三弟张晋死去,已经然给他感觉到锥心之痛。 如今父亲张翀又要离世,张洵的世界几乎都要崩塌了。 无边无尽的绝望! 这种绝望的清晰,几个月前就渐渐开始了。 张翀刚刚入狱的时候,张洵还抱有很大的希望,希望国君只是一时之气。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来越不敢抱有希望了。 父亲在国君心目中的分量或许太低了。 而且他还不愿意认罪讨饶,国君怎么可能会为他妥协? 现在,他终于绝望了。 父亲,您这一辈子值吗? 那些庸官贪官,安享荣华富贵。 您为了国君呕心沥血,结果却遭此下场。 当年国君要推行新政的时候,这些官员又有哪一个人愿意做出头鸟,又有哪一个愿意去得罪人? 还不是您挺身而出。 结果现在呢? 庸碌无为的人反而高枕无忧,真正做事的人却遭遇横祸。 这种忠君还值吗? 但不管张洵如何悲愤,如何绝望,都已经没用了。 张翀早已经陷入了彻底的昏迷。 已经高烧到一个吓人的温度,而且浑身发黄。 枯瘦身体不断战栗。 张洵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紧紧握住父亲枯瘦的手,跪在床边上一动不动。 就只能这样等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