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张翀拒绝太子举荐,推辞天西行省中都督官职一事,还是泄露了出来。 天下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太子震怒,祝戎震惊,他先在太子府呆了两个时辰苦苦劝说,终于暂时劝住了太子。 然后祝戎亲自来见张翀。 “为何?为何啊?”祝戎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 事前他完全没有想到会张翀会拒绝。 完全没有理由啊。 张翀本就是祝戎发掘出来的,算是祝系的一员干将。 虽然之前被稍微耽搁了一下,但是天西行省中都督一职还是远远超过了张翀之前的谋求。 坐上这个位置之后,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位高权重。 祝戎道:“张翀,你这是在记恨当时太子殿下没有及时营救你吗?” 张翀摇头道:“不是。” 他确实没有记恨太子。 国君无情,太子同样无情,他看得清清楚楚。 大王是君,太子是少君。 但少君也是君,作为臣子想要君主有情?这本就是无比幼稚的。 祝戎道:“那是为何?” 张翀道:“沈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在白夜郡我们又并肩作战,我不愿意和他为敌。” 祝戎顿时一愕。 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张翀什么时候也这么幼稚了? 在政治场上还要讲感情吗? 你张翀之前何等心狠手辣,连订婚的亲家都能下手杀之,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多情了? 祝戎冷道:“你张翀不是这么讲感情之人吧。” 张翀确实不是。 尤其是之前的张翀,如同利剑一般锋利,被视为酷吏。 但人心终究不是寒铁铸造的。 儿子张晋死了之后,在张翀的心中捅了一个窟窿,之后他得了肠痈在地狱走了一趟,接着被沈浪救活。 最后在白夜郡经历了十五天的地狱之战。 他整个人也发生了一定的改变。 用鲁迅的一首诗来说: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 经历了生死剧变之后,张翀从坚如寒铁变成了以柔克刚。 整个人上升了一个境界。 之前他可以成为一个权臣,而如今的他,已经能够成为一个国之重臣了。 一味冷酷的人,是做不了重臣的。 就如同郅都不管再厉害,也永远成不了萧何,曹参、霍光这样的国之柱石。 张翀沉默,没有解释。 祝戎缓缓道:“太子的性格,你是知道的。” 张翀当然知道。 太子此人性格最像国君,但又不像国君带着一点浪漫,他为人要冷漠得多。 而且太子此人非常骄傲,甚至可以说成目中无人。 关键时刻,他甚至敢为了自己的威严去挑战国君。 就比如上一次,他尽管知道沈浪在白夜郡立了不世之功,明明知道国君非常喜欢沈浪,但他还是出手了。 首先派军队在朱雀大门围堵沈浪,要将沈浪队伍全部缴械关押。 紧接着又派遣提督府军队包围沈浪一行人。 国君就算知道,也只是装作不知,因为是沈浪主动拒绝了太子的求和,所以就不能怪太子打压沈浪。 祝戎道:“刚才我足足劝说两个时辰,太子殿下才愿意给你一次机会。这个天西行省中都督,你究竟要不要?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张翀躬身行礼道:“祝公,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祝戎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张翀厉声道:“张翀,你让我很痛心知道吗?” 他确实很痛心。 太子殿下有对不住张翀的地方,但是祝戎从来都没有。 一直以来,祝戎对张翀都几乎是毫无保留的支持。 甚至张翀入狱的时候,祝戎也不停奔走。 关键张翀这个人才就是他挖掘出来的。 当然,张翀灭了东江伯爵府之后就已经进入了国君的法眼,但正是祝戎的培养才让他少走了很多弯路。 张翀再一次躬身拜下:“对不住了,明公。” 祝戎盯着沈浪良久。 他没有发出任何威胁,直接转身离去。 他也根本不需要发出威胁。 谁都知道,接下来太子一系的打击会是何等的猛烈。 叛徒比敌人更加可恶。 尽管张翀并不觉得自己是叛徒,但是在太子一系眼中,张翀就是叛徒。 必须用雷霆手段,这样才能彰显权威。 而且你张翀可没有靠山。 你和沈浪不一样,沈浪的背后有玄武侯爵府,还有国君的庇护。 你张翀背后可是什么人都没有了。 太子一系本是你唯一的靠山,但现在你连唯一的靠山都不要了。 何等幼稚,何等荒谬? 走到门口的时候,祝戎还是说了一句。 “张翀,好之为之!” ……………… 唐朝的时候,科举考试分为州试和省试。 宋朝的时候,分为州试,省试,殿试,元朝几乎承袭了宋朝。 到了明清两代,分为了乡试,会试,殿试。 而在大炎王朝,乡试和省试是同一个概念,可以并称。 明朝的乡试要足足考三场,每一场三天,简直就是非人的折磨。 而且朱元璋这个规矩狂人,恨不得把什么都立上规矩,当然也包括了科举。 八股文在元朝有了雏形,明朝成化年间,八股文就正式成型了。从此以后,科举考试自由度就变得极低,束缚得非常死。 而在唐朝的科举,不但难度高得多,而且分类也细致得多,有明经科,进士科,明法科,道举等等等等,自由度超高的。 而大炎王朝的科举考试,既不想中国明清两代那么束缚规矩,也不像唐朝那么自由细致。 就比如这一次的恩科文试,总共就考两天半。 第一天考帖经和明算。 第二天考时务策。 第三天考诗赋。 看到这个世界的科举考试,沈浪表示很惊艳。 它既不像唐朝科举那么琐碎,又不像明清两代那么拘束,甚至考的内容也比明清两代全面,还不会教条主义,不需要读死书。 ……………… 这次参加恩科文诗的,光国都就有三千人。 昨天这些人口口声声说若是不剥夺兰疯子的考试资格就罢考。 国君一怒,爱考不考。 结果这群人直接怂了,还没有等到禁军出动,这些人就灰溜溜回到家中。 心中盘算着,就算那个兰疯子参加恩科考试又能如何? 自取其辱而已。 我们读了十几年书,上考场不知道多少次了。 你兰疯子只是乞丐而已,又能读多少书?从来都没有上过学堂,也没有经过科举考试的训练。 本以为沈浪会给你找一个大儒临时突击一下。 结果完全没有。 听说这兰疯子天天在家里都在看小说。 就你这幅德行还想要和我们进行大比? 荒天下之大谬! 就等着我们在考场上将你碾压成为渣渣。 让你知道什么叫作自渐形秽。 然后这些人就在家中吃好喝好。 至于能不能睡好,就看个人了。 心态好的呼呼大睡,心态不好的辗转难眠。 明天就要考试了,睡不好可不行? 怎么才能安然入睡呢? 可以喝一点酒,但是不能喝多,免得宿醉。 有钱的人,可以找一个窑姐,好好放松一些,但是也要懂得节制,不要折损了腰力。 没钱的人,那你就自己动手吧。 兰疯子有钱了,他犹豫了很久很久,想要出门去放松一下。 地点他都选好了,出了长平侯府之外不到三里,就有一座春花楼。 当然了。 你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是中低端的。 但对于兰疯子来说,这已经是高端会所了,他之前连街边小店都去不起的,只能光顾最便宜的站街肥女。 一个银币一次,这是兰疯子所能够承受的最高消费。 犹豫了一个时辰,他决定还是不去了。 咸奴都已经开始减肥了,我兰疯子若是去逛窑子,岂不是对不起她?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兰疯子美滋滋地打开了特制版的《金x梅之风月无边》。 ……………… 次日一早。 沈浪派咸奴去送兰疯子进考场。 他才不会去送,而且这么早,他甚至都没有起来。 但宁政却起来了,亲自送兰疯子出门。 “主公留步,岺定不让主公失望。”兰疯子躬身道。 他在沈浪面前依旧大大咧咧,但是在宁政面前却一本正经。 宁政道:“尽力便可,结果不必苛求。” 然后咸奴驾着长平侯爵府的马车,朝着考场而去。 一路上,灯笼如星辰。 因为参加恩科文试的足足有三千人。 见到了长平侯爵府的马车,一众人仿佛找到了仇恨点。 “这辆马车里面就是兰疯子。” “就是那个不学无术的乞丐。”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