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被引过来的?”燕离眉头微皱。 秦莞点点头,绕过燕离朝那油灯掉落之地看去,灯盏落地,灯油尽数撒了出来,灯罩却是没坏,秦莞正想走的更近些,冷不防的脚底下踩到了一块凸出的石头尖儿,她脚下一滑,身子顿时一歪,正要一个踉跄,一只手却扶在了她腰上。 秦莞站好,回头一看,燕迟竟然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甬道之内昏光一片,燕迟这动作竟也没有旁人发现,而燕离站在一旁,还想往更前面走去,秦莞站好,燕迟收了手,正在这时甬道外面传来了汪怀宇的声音。 “找到了什么了?这边还没开始搜……” “嚓”的一声,汪怀宇举着一只火折子走了进来,见秦莞和燕迟燕离站在里面,汪怀宇神色当即恭敬起来,燕迟扬了扬下颌,“刘运同的包袱上有灯油的味道,后来我们寻过来,果然在此处发现了这盏灯,稍后问一问府中下人这盏灯是否刘运同屋子里的,你那边呢?可有找到什么了……” 汪怀宇摇头,“找了,什么都没找着,包袱扔在院墙外面靠角落的位置,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痕迹,另外昨晚上庞老爷歇在徽园东厢的,据院里的小厮说他一晚上睡的不错,还是天亮时分府中出事才将他惊醒。” 燕离挑眉,“东厢是什么意思……” 汪怀宇轻咳一声,“庞老爷和庞夫人并未歇在一处。” 秦莞皱眉,“刘运同的屋子里没有打斗痕迹,院子也一切正常,说明刘运同是自己走出来的,且多半刘运同手上还拿着灯,如果他要离开清晖园,怎么会将灯拿着?” 汪怀宇眯眸,“所以刘运同拿着灯走过来是有缘故的?” 秦莞颔首,“若灯盏的确是刘运同那里的,便足以证明了。” 燕离眯眸,“如果刘运同是自己出来的,那是因为什么呢?大晚上的,哪怕是发现有个人或者有个什么的,也不可能就一路跟这么远出来。” 燕离看看燕迟又看看秦莞,终于提出了一个暂时无人能解答的问题。 刘运同身为朝廷命官多年,凡事自然都有思量,夜深人静,的确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动静就能让他一路走到了荷塘来,而那个人将刘仁励引过来,只怕为的便是让他溺死在荷塘之中,秦莞皱眉,“府中只有这里一处荷塘?可还有内湖什么的?” 汪怀宇摇头,“没有内湖,只有两处荷塘和几处溪流水榭,这一处荷塘是最深的,其他都只是小景致而已。” 秦莞心底便有了数,“或许凶手早做了打算要让刘运同这般死法。” 汪怀宇沉思一瞬,“凶手定然是清晖园中人无疑了。”说着,汪怀宇忽然道,“会不会是凶手是刘运同认识之人?或者……或者凶手做了什么,让刘运同不得不出来?” 凶手是刘运同认识之人? 一旁燕迟略一沉吟,“不无这个可能,不过刘运同在府中多日了,若是认得,早前就应该认得,没道理现在才认出来……” 汪怀宇和秦莞都知道燕迟说的成年旧案,眼下这般分析下来,便越发觉得和当年的案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汪怀宇愁眉苦脸道,“若是府中人,只怕有些难找,昨天案发在后半夜,府中人都睡熟了,若本就是府中人,自然知道如何避人耳目。” 汪怀宇所言不假,说着他眉头一皱道,“不知尸体之上还有无线索?” 适才秦莞只先确定了死因,并未如何详细的验尸,更为剖验,听这么说,秦莞便道,“好,那我再回去看看,若有必要,便剖验。” 汪怀宇满是感激,府衙的仵作还未回来,如果没有秦莞,这些案子便难寻头绪。 秦莞说完也不多逗留,燕迟便道,“我同你去。” 汪怀宇微讶的看了燕迟一眼,他虽然识得燕迟日短,却也似乎看出了燕迟对秦莞的照顾,他本也想跟着同去的,可这会儿心中不知怎么一迟疑,便将那即将出口的话咽了下去,“那好,那就劳烦殿下了,我叫人查探查探此处。” 燕迟点点头,刚陪着秦莞走出假山的甬道,适才离开的白枫却到了跟前。 “主子,九姑娘……” 白枫先行了一礼,这才道,“适才小人去问了府中的下人,他们说这几日自从府中生出了清筠的案子之后,刘运同的屋子多半是一盏明灯燃到后半夜的,另外负责那处客院的侍从说,刘运同屋子里的蜡烛的确会每日换新,说他屋子里除了蜡烛之外还有一盏油灯。” 秦莞和燕迟对视一眼,燕迟点点头没说什么。 见秦莞又要去验尸,秦霜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见秦琰也没再动,秦霜便凑到了秦琰身边去,“三哥,她怪厉害的……” 秦霜语气复杂,感叹之中又有两分浅淡的酸意,“一个小姑娘,怎么能跟男人一般的推案?且她三番五次的验尸,也不怕染上不干净的东西。” 秦琰站在原地没动,看着秦莞和燕迟并肩朝着不远处停放刘仁励尸体的空屋而去。 秦琰双眸微眯,“世子殿下倒是待她好。” 秦霜眨了眨眼,“那可不是呢,毕竟是太长公主认下的孙女,何况在锦州的时候她还帮过世子殿下查案子……” 秦琰看着秦莞和燕迟越走越远,双眸微微狭了起来。 这边厢,秦莞道,“我还记得当初清筠死的时候刘运同的反应极大,甚至还有些异样的悲怆,这几日他夜不能寐,想来和清筠的死有关。” “我已让人仔细去查她们几个的底细了,看看到底和当年黄金大劫案有无关系。” 秦莞嗯了一声,一抬眸停放刘仁励尸体的空屋已经到了,门口的衙差看到燕迟过来立刻行礼,燕迟点点头推门而入,屋子里,刘仁励的尸体上盖着他的衣裳。 秦莞挽了挽袖子,上前先将刘仁励的袍子拿了起来,她繁复看了两次,终于在袍子的下摆边角处看到了一星颜色格外深一些的污渍。 刘仁励的袍子是湖蓝之色,沁了水便变成了墨蓝之色,且泡了水,袍子上便是沾了味儿也闻不到了,秦莞发觉的这一星污渍疑似灯油。 “没有味道了,这里有些像灯油留下的痕迹。” 这么说着,秦莞又在刘仁励的袍子上发现了几道痕迹,那几道痕迹分别分布在刘仁励衣袍的前胸和背后,虽然眼下痕迹被破坏,可依然看得出来原来是一圈一圈的。 秦莞眉头微皱,仔细的摸了摸刘仁励衣袍上的印痕…… “怎么了?”燕迟在打量刘仁励肩胛处的旧伤痕,一转眸却看到秦莞一脸沉色。 秦莞回过神来,忽然问道,“殿下可见过一种水底逃生的戏法?” 燕迟挑眉,摇头,“这个倒是没有。” 燕迟常年在战场之上,想来极少去热闹之地消遣,秦莞便道,“我倒是记得幼时见过一次,似乎是在某个集会之上,当时是北边的一个戏班子,他们除了能大变活人之外,还能玩死里逃生的戏法,用能拉动一辆马车的麻绳将一个人绑起来扔到一支大水缸里去,看看他能不能逃开打成死结的绳子的束缚跑出来,如果不能,就会被淹死。” 燕迟眸光一凝,“有何玄机?” 秦莞唇角微弯,燕迟的反应果然快。 燕迟看出了她的笑意从何而来,便道,“但凡此种戏法都有缘故。” 秦莞颔首,便道,“他们用的绳子不同,寻常的麻绳将人绑起来,那人如何能挣脱?可如果用一种见到水韧性便会减低的绳子,则大为不同。” 燕迟看着秦莞,秦莞便道,“他们变戏法的时候,先用绳子拉马车或者拉巨石,表明绳子真的很结实,甚至还会让底下的百姓自己来绑那人,绑完了还要检查那人身上是否有刀具,检查完了才放心,可百姓们并不知道,那绳子并非麻绳……” “并非麻绳?”燕迟微讶。 秦莞点头,“是纸做的,说是纸却也不是写字的纸,他们只是将一种特制的粗糙黄纸和细麻搅在一起,除非底下百姓用刀割断绳子详细分辨,否则肉眼看起来并无异样,麻绳落在水里韧性不会变,且需要许久才能被腐坏,可纸却不然,纸张吸水膨松,绳子就不会那么结实,只要那个人会憋气力气大,挣脱这样的绳子就简单的多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