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茶肆冷冷清清的,因为清场的关系,连掌柜和伙计都不见了,燕麒一个人坐在大堂最靠里的小雅间之中,一道帘络隔绝了外间所有的目光—— 李牧云掀帘进来的时候,带着一片秋日的涩冷。 “拜见王爷,让王爷久等了。” 李牧云行礼,而燕麒正在慢条斯理的煮茶,看着这样的燕麒,李牧云眼角颤了颤。 这实在是太违和了,燕麒一双凤眼上挑出邪肆的不逊,而他时常挂在眼底的桀骜之气,更叫他显得凶煞悍狠,这样的他,此刻正将精巧的白瓷茶具握在掌心,轻而仔细的拨弄着滚水,当一杯清冽馥郁的茶汤在他手下成形的时候,李牧云简直要怀疑茶汤里面会不会下了毒。 “李大人不必多礼,李大人总领大理寺,这一年来实在是辛苦了,本王便是再等一二时辰也是值得的,请入座——” 燕麒说完,将第一杯茶放在了李牧云面前。 李牧云落座,提起来的心因为燕麒这一番开场白更显忐忑。 他冰凉的手指握住茶盏,灼烫的感觉滞后了片刻才变成痛感,李牧云缩了缩手,“不知今日王爷特意在此等候,所为何事?” 燕麒微微一笑,先抿了一口茶汤,然后才面露满意之色。 “本王不常煮茶,又要分茶又要洗盏的,实在是婆妈的很,不过偶尔尝试一二,味道竟然不差,李大人也尝尝?” 李牧云的性子就是这点好,他端起茶盏来,当真尝了一口。 “是,馥郁回甘,幽微绵长,很不错。” 燕麒顿时愉悦的笑了,他抬了抬下颌,示意李牧云的袖袋,“父皇给的折子誊抄?” 李牧云背脊一直,点头,他知道,燕麒要切入正题了。 果然,燕麒下一句问道,“李大人怎么想?” “王爷说的不无道理,只是……眼下缺少证据,朱于成的死乃是自己所为,并非幕后之人灭口,那万喜没有说出什么实在的话,要想继续查,有点难。” 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燕麒笑意不减,“李大人想不想做到更高的位置?” 李牧云面上波澜不惊的,只苦笑一下,“如今下官已经很满足了,更高的位置……还不敢想……下官,亦并非有大志之人。” 李牧云出身不高,能有今日的官职,除了他自己能力好,运气也是十分关键的,然而运气这个东西,在京城繁复错节的世家勋贵面前,在朝中党派林立的权利倾轧面前,到底还是有些乏力,他现在的位置再往上,要么皇上忽开天恩,要么,得有个得力的靠山。 而他是个没有靠山的寒门直臣,即便皇上开恩,上面的人又有谁愿意给他挪位子呢? 燕麒笑了起来,笑音淳淳悦耳,他说,“李大人可不是这样容易满足的人。” 李牧云愕然的抬头看燕麒,似乎不知他何出此话。 燕麒笑,“若李大人当真无大志,去岁,又怎会一道折子将沈毅拉下马呢?” 李牧云握着茶盏的手指迅速的抖了两下,他指节一下用力到泛白,紧紧握住了那已变温热的茶盏,“去岁……” “嗯?”燕麒好整以暇的看着李牧云,自然没有漏掉他细微的变化。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