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湛湛长天,瞬息变幻。 一块粘稠如浓墨般长条状黑影,就这么在武协上方徐徐摇曳,宛若仙人执笔,以万里苍穹为纸,畅意作画。 “咦?你们看那是什么?” “似乎真有景象,显化了出来?” 这太匪夷所思,堪称神仙手笔,不等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声滚滚袭来,无数人屏住呼吸,呆若木鸡。 水墨般的光泽,倒映出一位消瘦,稚嫩的身影,屹立天边,背对武协,也背对着燕京本土居民。 消瘦少年,大概十六七岁的模样,手牵一匹壮硕战马,沐浴夕阳,沉默独行。 途径某处河畔。 一群与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同伴,半蹲在河里,一边嬉笑打闹,一边洗净沾染在身上的黄沙,那些都是布满青春和疲惫的脸,眸光清亮,正值大好年华。 唰! 大风吹过,这幅挂在天边的景象,形同沙画,眨眼被抹去痕迹。 下一秒。 黄沙烈烈的寂寥边疆,又是背对众生的牵马少年,沉默独行,先前在河畔偶遇的疲惫同伴们,匆忙奔赴战场。 然后,再也没能活着回来,十六七岁,尚未成家立业,尚未遇到这辈子唯一心爱的姑娘,悉数阵亡。 一腔热血,大好青春,全部留在了沙场! “那,好像是宁生曾经的经历?” “原来他十六七岁就参军了。” 半座燕京,陷入沉默。 无数本土居民,痴痴呆呆望着武协上空的画面,心头酸楚,两眼蕴泪,那些横死沙场的热血儿郎,明明付出最多,却最没机会享受人世美好。 画面还在,少年继续牵马独行。 最终,他活着成长起来,他的肩膀宽了,身材壮了,巍峨如山,轩盖如云,似乎能扛起更为沉甸甸的东西。 他的身后,开始有点点灯火燃起。 起初很少,最后宛若天空的星辰,缀满山河大地,那是茫茫人间万千百姓家的灯火,伴随袅袅翠烟,伴随犬吠蛙鸣,生生不息。 画面开始模糊,少年成为大丈夫,曾经共赴生死的战马,却慢慢瘸了,病了,走不动了,一轮大日缓缓西去,枯藤老树昏鸦,断肠人在天涯。 他,终归孑然一身。 轰! 这一路走来,他死了太多太多的袍泽。 十万人无字碑。 长眠国门之前,为的是什么? 这一刻的国都燕京,无论街道前,商店外,还是过往喧嚣热闹,纸醉金迷的商业区,无人吱声,无人吵闹,全都沉默下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