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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曦莲紧张地看了任平生一眼，出人意料地，他并没有丝毫要接过程程的意思。女子紧绷的脸色，略略松弛了些。

    “跟着。”亡命半以来，任平生就一直是这幅冰冷的脸色，言简意赅，既不废话，甚至都懒得花上片言只字去做些盖弥彰的解释功夫。

    既然避不开，他干脆迈开大步，往山顶走去。

    一片皎洁月光，透过参天大树的空隙，如水银泄地。一株亭亭如盖的古树，根系虬劲盘曲，在平地上四散延伸开来。一个长散乱，连个简单髻都懒得挽扎的古怪男子，坐在一根盘曲凸起的粗壮树根上。

    男子一粗布衣裳，看不出什么份，只以月光影一面的侧脸，对着任平生走来的方向。

    “你是谁？”任平生在距离男子两三丈外停下脚步，手中的铁剑斜指地下，一个不算冒犯的戒备之势。

    男子形不动，应道：“我就是我啊，说了也没人识得，所以你问了也是白问。你又是谁？”

    这人倒也有趣，只是任平生在险境，没心思跟他插科打诨。直截了当道：“既然如此，那种什么萍水相逢，碰巧遇上之类哄小孩子的言语，就都没必要说了。”

    披男子爽朗大笑，眼神玩味道：“好，爽快人，我喜欢。可是小兄弟，你贵庚啊？”

    任平生默然，这种自己打自己嘴巴的问题，实在不好答。尽管在他心目中，都快十六的人了，算个大人了吧。

    但哪个浑散着一股诡异气息的披男子，总给人一种能洞察人心，洞明世事的感觉。

    任谁在他跟前，都会感觉自己要小着一辈。

    这一路始终趴在李曦莲背上，一言不的程程，却终于开口了，“这位叔叔，我是西乔山的。他们两位，是我的朋友。不知您是不是西乔山的道长？”

    披男子终于转过头来，却依然看不清脸色，只是语气颇为古怪道：“朋友？小姑娘，江湖上坏人多得很，你小小年纪不好好留在父母边，万一遇上些人面兽心的朋友，可就危险得很啊。”

    那男子这话，显然正戳中了小姑娘的痛处。程程顿时有些愣神，不知如何应对。

    “小姑娘，如果你有什么难处，需要叔叔帮忙，只管开口。叔叔行走江湖，什么样的好人坏人，都见过。要是没事，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家去。”

    程程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这两位朋友，会送我回家的。”

    她今天尽管伤透了心，也不懂所谓的江湖，但自小寄人篱下的生活，心灵中攒下的人世故，早已不少。

    好在哪个头蓬松的怪叔叔，没再为难程程，而是转向任平生道，“既然你用剑，就让我接你一剑如何？你的剑，只要能让我的股离开这条树根，就算你赢。”

    “赢了，有什么好处？”任平生淡淡追问道。

    那披怪人对他竖了个大拇指，“好小子，滴水不漏啊。好吧，只要你赢了，叔叔我，就不为难你们。”

    任平生道：“也不许跟踪我们。”

    披男子叹了口气，“想跟你这么个毛头小子耍小心机，还真难啊。好吧，也不跟踪。动手吧。”

    任平生思索片刻，自讨已经没什么漏洞，却仍没有急于对那怪人出

    这家伙的样子，着实无法让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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