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阿弥陀佛-《人间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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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我说是谁这么大派头,居然让我这销金窟今日一杯酒都没卖出去,原来是你这冤家。”

    展红楼使眼色让李大仁身后那几个不知所措看起来似乎受了不少委屈的姐妹退出去,随后正要使出自己拿手本领试图将李大仁摆平时候却见李大仁直接打翻了其手中递过去的酒杯,一只普通酒杯如何当得起李大仁愤怒之下撒气?早在接触那一刹那便成了一堆碎茬子,直接将展红楼手都割破。

    “干什么啊,你这死鬼,弄疼我了。”

    展红楼眼含委屈死死按住手指伤口,任凭鲜血滴滴答答滚落,也未见李大仁有任何怜香惜玉之色,反而是冷冷道:“我从上午来便一直等到现在,你告诉我你干什么去了?”

    展红楼怒道:“我怎么知道你今天要过来,提前又不说,难道老娘每天就只能围着你转圈圈?那老娘这销金窟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李大仁皮笑肉不笑比之张凤府于修罗道所见之青面獠牙恶鬼犹有过之,他道:“就凭我在你身上花的那些银子就足够你在九重天开十个销金窟,你居然还敢如此对我大呼小叫?”

    一番强横宽衣解带,丝毫不管不顾展红楼之反抗,李大仁却在即将行那最后一步事情之时感觉到那温热时候顿时面色冰冷。

    “你这贱人。”

    一巴掌拍去之后虽收敛力道,但也将展红楼打的嘴角溢血,好不凄凉。

    “难怪一上午都不见人影,原来是找别的男人去了。既然你这么喜欢找男人,正好过两天有一位大人物要来九重天,你就代我去伺候他,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就这样,我有事先走,你自己养好精神替我招待。”

    “对了,还有一事。”

    李大仁突然回头。

    “先前我与世子殿下麾下高手共同缉拿那黑衣人时候,黑衣人被人救走,这些日子我四处搜查依旧没有什么结果,唯有一处很是怀疑,不过我知道风满楼十三娘跟黑寡妇关系很是不错,我三番五次试探都被她挡了回去,不好用强,你与十三娘也算是旧识,便替我去试探一番,不论结果是什么都告诉我,做好这两件事情,我就当做今天发生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你我二人还是如同过去一般。”

    房门被李大仁一脚踢开,离去时昂首阔步,屋内美人我见犹怜。

    展红楼面色寒冷却心中生起浓浓无力之感,寄人篱下便是如此。

    收拾一番之后依旧难以掩饰脸上伤痕,小厮阿大心生怒气,却到底还是不敢挑战那位前脚刚刚离去之大人的官威,只低声与展红楼道:“如此下去实在不是办法,连我都看不下去。”

    “不关你的事情别操心,免得惹火上身,你们跟着我展红楼便是我展红楼的人,我便要替你们负责,好了,没事了,销金窟正常营业,我去风满楼一趟。”

    将来自最为低贱又不起眼的下人那份关怀收进心里,展红楼一如既往恢复那般媚态,却终还是在与十三娘对面而坐的时候被十三娘瞧出了端倪。

    “你说你这手指是不小心打碎了酒杯被划伤的,这话你觉得我可会信?你是那种爱惜自己躯体比过世间任何一切的女人,怕是受了什么委屈。”

    十三娘似笑非笑,两个女人一台戏正当此时上演。

    展红楼淡淡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跟我没关系,我也不想听。”

    十三娘:“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何突然想到来我这里了?如果我没记错当年我们三姐妹一同来九重天时候你可是发了誓跟我与老三老死不相往来的,而今这么多年过去你都不曾来看我这个姐姐一眼,怎的今日居然就突然来了?你说这事儿和我有没有关系?”

    展红楼:“我只是碰巧路过打算进来坐坐,再看看你这些年的生意做的怎么样。”

    十三娘:“生意还不就是那样?比起你展红楼的大买卖却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勉强混个温饱罢了。”

    展红楼:“我可不这么觉得,我听说到你这里来的客人当中有不少都是大有来头的,其中就包括那个在大乐坊做小厮的家伙,如果我没打听错,那家伙也是大姐你引荐让他入大乐坊的。”

    又是张凤府。

    十三娘不禁大感恼火,便冷冷道:“是又如何。如果你是想从我这里打探出那小王八蛋什么消息,那我只能跟你说句抱歉了,姐姐我对这小子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还值得从来只有出手害人的姐姐居然破天荒的第一次帮人?姐姐这话莫说是妹妹我,恐怕姐姐自己都未必会相信吧?”

    “信不信随你,我只想弄清楚今日你到我这里来是干什么来了,如果只是为了一个张凤府,那你就可以打道回府了。那小子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见十三娘态度如此强横且不愿多说模样,展红楼自知再继续追问下去只会适得其反,便将情绪揉造一番叹气道:“大姐你还是在怨我,当年我少不更事,不听大姐劝告才落了一个如此被男人轻贱下场,可大姐你也当知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当年我三姐妹义结金兰,大姐你和三妹生而便是一副习武的好材料,学武防身自是最为合适不过,可我生性愚笨,学不了多厉害的武功,也就只能靠着一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才能在这世道之中活下来,来了九重天更是如此,只是成为了那些个臭男人的玩具,这些事情妹妹心里都清楚的很,只不过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罢了,就连我的这只手……”

    “这只手也是给男人弄伤的对不对?我早就告诉过你打铁还需自身硬,可你偏偏不听,天下间的男人又有几个是好东西?而今受了委屈便想起大姐了?怎的不想想我姐妹三人当初才踏入地下城时候你是如何为了一个花魁名额便让我姐妹三人反目成仇的?”

    往事上心,情绪上头,十三娘到底是不愿见展红楼如此哀怨,便缓和语气道。

    “如果今天只是为了叙旧,现在也差不多该完了,大姐我总归是不如你这般洒脱,做不到对你不闻不问,但你既然已走上了这一步,现在回头也已然来不及,且自己珍重吧。”

    展红楼我见犹怜道:“大姐这是又要赶我走?如果我告诉大姐此时此刻销金窟之内还有某个臭男人等着我回去伺候某个大人物,大姐是否还要将我往火坑里推?”

    十三娘微微蹙眉,随即又叹气道:“路是你选的,跟我没关系。”

    展红楼道:“我不想回去,我想在这里喝酒。就算姐姐你不念我们姐妹之情,也应看在我既然来了风满楼便是风满楼客人的份上满足我这些要求,倘若大姐但有不信,尽管去销金窟一看就是,看看妹妹所说是真是假,那位大人物现在就等着我上他的床,还扬言说我若不去便将我从九重天赶出去充为军中娼,妓。”

    十三娘无奈,便只能吩咐老鼠脸提来两坛子老酒。

    “喝吧,你随意喝,想喝多少喝多少,累了就在我房间歇息,我就不信哪个大人物敢到我风满楼逼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留下冷清背影,十三娘下楼之后便冲老鼠脸使了个眼色吩咐道:“替我盯着她,我不信她会无缘无故来我风满楼喝酒,一但有什么风吹草动就随机应变,对了……那个家伙呢?”

    老鼠脸:“还在。”

    十三娘:“那就好,没想到这煞星居然还挺听张凤府的话,既然听话就行,没什么事情别让她出来,一出来咱们所有人都要跟着一起遭殃,至于红楼,等她喝醉了便安排她休息,她做妹妹的无情,我这做姐姐的可不能无义,倒是楼上那位……可千万不能怠慢了。”

    十三娘眼散光彩若有所思,望向不久前才下榻的那人,已生心数。

    老鼠脸好奇道:“大姐你要出去?”

    十三娘:“不出去一趟又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真眼睁睁看着别人被赶出九重天无处生存?只是如此一来,却不得不麻烦三妹了。”

    老鼠脸知三妹是何人,便嘿嘿一笑。

    “大姐连张凤府那小子入九重天都未曾动用过与她的关系,没想到如今为了展红楼却如此上心,难怪三姐妹中唯独大姐你是真正的大姐。”

    “你懂什么?”十三娘白了其一眼。“张凤府这小子的能耐可比你想的还厉害的多,更何况我也想看看他凭借自己的实力究竟能走到哪一步,若是去了九重天还需要人帮衬,那只能说明老娘看走了眼。”

    十三娘又将琐事叮嘱一番之后才扭着小蛮腰出了风满楼,老鼠脸不敢大意楼上那位红衣女子,便一直盯着二楼生怕有甚动静,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时间,一直未见动静,上楼从门缝里看时却见两坛子酒已被展红楼喝的干干净净,展红楼正趴在桌上酣睡,美眸紧闭,这才让老鼠脸松了一口气。

    谁料展红楼突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我要方便。”

    “房间内有夜壶啊。”

    “夜壶不方便。我要去茅厕,快带我去,憋不住了。”

    “好吧。”

    人有三急,老鼠脸不好多说什么,便领着展红楼下楼去了后院茅厕,喝的醉醺醺的展红楼当下便要当着老鼠脸的面宽衣解带,并同时满身酒气笑道:“在这里守着我做什么?是想看我方便还是怎的?你这色坯子,就不怕大姐回来收拾了你?”

    老鼠脸一阵惶恐,虽说自己一生不近女色,只敢丹青,可落到面前这女人这儿万一添油加醋说些什么东西出来,难保大姐不会多少生气,大姐一生气,那整个风满楼可都要遭殃了,心道只是方便而已,估计出不了多大事情,便尴尬退了出去,倒是对这位红衣女人的裙下风光并无多大兴趣,只怕误了大事罢了。

    一阵细细碎碎衣裳摩擦声音,老鼠脸似乎已经远远听见水流飞流直下声音,确定的确只是方便之后才安然放心下来,并不曾料到展红楼在其放松警惕之后飞快出了茅厕,将目光放在了风满楼二楼那一排排尚有空缺的客房之内。

    “不知道会不会在这上面。”

    二楼有直入后院楼梯,她便顺着楼梯蹑手蹑脚上了楼,每个房间之外侧耳倾听,又以手指将窗户纸轻轻捅破,一直到某个房间之外才捅破窗户纸便见一袭黑衣于床榻之上打坐冥想,展红楼心里一紧,随后又原路返回回到茅厕,正当老鼠脸要扶其上楼继续休息时候,展红楼却直摆手道不必了,以销金窟事情还多为由就此离去。

    老鼠脸不阻拦,一直等到展红楼与十三娘相差一盏茶时间左右十三娘回来之后,才见十三娘面色阴沉。

    “死丫头,居然连我也敢骗,人呢。”

    十三娘问向老鼠脸。

    老鼠脸:“走了啊,怎么大姐你没看见吗?难道她走的不是跟你一条路?”

    走了?

    十三娘暗自觉着不妙,便没好气道:“我什么时候又曾跟她走过一样的路?她在我走的这段时间做什么事情没有?”

    老鼠脸挠挠头:“那倒没有,也就是喝醉了上了一下茅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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