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青萍 第60章 攻城-《后汉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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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油四处飞溅,星星点点,更是难以躲避,碰之皮烂,触之起泡,苦楚实在难忍,士兵们纷纷趴在地上将全身缩

    成一团趴在地上,或直接藏于战友的尸身之下,可仍有那流下或溅起的滚油将众人烫的嗷嗷直叫,恨不得将受伤之处砍了去。

    圆木则顺势而下,从云梯上滚下来,越滚越急声势如雷,排山倒海之势扫向云梯上士兵。士兵避无可避,纷纷跳下云梯,摔在城池之下,惨叫不停。数棵圆木将云梯拦腰砸断,重重的压在城下士兵身上,哀叫戛然而止。

    冲车同样也没有逃过砸毁的命运,两辆冲车在圆木和倒塌的云梯撞击下四分五裂,周遭士兵同遭大难,骨折筋断。

    远处的抛石机及黄巾弓箭手拼命反击,巨石如砲林,利箭似飞蝗,密密麻麻来往交错,空中下起磅礴的箭石雨,遮天蔽日。中箭者,中石者不计其数,惨叫之声络绎不绝,不时有双方士兵从城头、垛口、云梯摔在城下。

    前苏联著名元帅朱可夫就曾说过:战争对于下级军官和士兵而言,就是一台巨大的绞肉机。

    如此半个时辰,城下的尸骸已堆积如山。

    王黎站在城墙上,看着城下如修罗场一般,心下黯然,可也知道如果自己落入黄巾手中,只怕下场比这更惨。

    战场就是战场,容不得半点仁慈。

    这才只是攻城的第一波,黄巾军已损失两千余人及七八台云梯和两辆冲车,加上适才攻城前伤及的两三千人,此役黄巾足足伤亡四五千人。

    虽不至于伤筋动骨,却也并非波才所愿。

    波才狠狠的看着长社城头兵甲曜日的汉军,甩了甩长鞭,怒不可抑,恨不得将所有云梯、冲车及还未动用的井阑一股脑全抛到城墙之下。

    身侧的头目目露不忍,看着波才,嘴中嚅嗫着:“大帅,是否让儿郎们暂时先退下来,先休息一夜?”

    “休息?你可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是现在退下去,明日攻城,老子将花更大的代价?”

    “可是?儿郎们已经伤亡惨重,军心疲惫……”那头目还未说完,却见波才双目森寒的盯着他,不由打了一个寒蝉,剩下的半截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井阑!”

    波才一声怒吼,四台井阑缓缓的向城墙推去,仿佛四只洪荒巨兽张着大嘴冷冷的盯着城头。

    “井阑!”

    “井阑!”

    城下黄金士兵看着巍峨雄伟的井阑徐徐前进,蓦地爆发出一阵怒吼,音若奔雷,声入云霄。刚才的血腥和伤亡曾一度让他们失色甚至恐惧,但井阑仿似又给了他们莫大的勇气。

    他们的兄弟,他们的手足就倒在城下,那里尸横遍地,那里血流成河,那里惨不忍睹,那里是他们兄弟手足的归宿地,那里也将是他们重新征战的起点。

    他们怎么能够懦弱?他们又怎么敢忘记这血海的深仇!

    黄巾士兵舔了舔伤口的血,瞧着兵甲林立的城头,瞧着那一张张铁青冷漠的面孔,仇恨却又漠然,仿佛那城上站立的不是大汉的精锐之师,而是收获时田间那沉甸甸的麦黍。

    守城士兵一阵沉默鸦雀无声,瞧着四台井阑几乎与城墙齐平,守城士兵不由齐齐的咽下一口痰,奶奶的,要是让这井阑逼到眼前,蛾贼再跨越城池岂不是如履平地,易如反掌?

    井阑带给他们的不止是震撼,还有震慑!

    城头一时万马齐喑,却听得城头陡然一声嗤笑,皇甫嵩一剑剁在城头,城头石屑纷飞,宝剑森寒。

    “儿郎们,你们不是刚在本帅面前夸下海口,要将蛾贼逐出长社吗?怎么这么快就认怂了?

    井阑乃战国墨子所造,为墨家之法宝,即可攻城,也可远射,其运动却异常缓慢,近身防守更是薄弱。我等乃大汉精锐,区区几具井阑就把你们吓住了吗?有谁敢替本帅前去破之?”

    “愿随大帅前去!”

    见皇甫嵩意气风发谈笑风生,守城士兵士气再度鼓舞,

    齐举长枪振臂高呼。

    “哈哈,杀鸡焉用宰牛刀?大帅乃我军定海神针,对付此等土鸡瓦狗之辈,若让大帅亲往,岂不是高抬了他们的身份!大帅,末将愿往!”一人越众而出,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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