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金陵第一案(二)-《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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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个太监的儿子,神气什么!”在那一片乱糟糟井气氛中,瑞生竟是如同游鱼一般又溜了出来。

    这时候,徐勋笑吟吟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目光望向了人群。

    这几天他除了在外头奔走,之前进国子监时打过交道的那个门房和引路的杂役也下了重注”每人与了一百两银子,让他们去游说曾经想要巴结傅恒安却被置之不理的那些监生。重赏之下,那两个人简直犹如无孔不入的蛀虫,此前就回报说已经纠集了十几个人帮傅恒安说话。

    他只让那两人对那些监生说是在绳愆厅闹一闹,可眼下换了一番光景,可对他们而言”这场合挥一下无疑更没有风险。

    果然,在人声鼎沸到了极点的时候,一角又传来了一个扯开嗓门的声音。

    “只揪着傅恒安做什么,只敢在背地里喧闹嚷嚷”有本事你们也拍胸脯给人家做主!”

    “就是!傅恒安作弊本来就是人污蔑造谣,你们自个不敢上楼去劝身负冤情的汉子下来”还只知道出言挤兑,谁才是真正的斯文败类!”

    “有本事你们把那个丧尽天良的工科给事中赵钦揪下马!”闹哄哄的声卒在人群中此起彼伏,傅恒安少有地听到监生中竟是有向着自己的声音,一时心神大振,竟是转身大步走到章懋面前深深一揖,旋即直起腰来昂挺胸一字一句地说道:“大司成,我上楼去,一定把这人劝下来!”

    尽管一出事章懋就让人去北城兵马司报信,但这么好一会还没人来,上头人却是越狂乱,他自然心火旺盛。此时一众监生喧然大哗,楼上那汉子又是口口声声喊冤,这傅恒安言行举止更大大出乎意料,他要说不急躁自然不可能。可这个节骨眼上没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他把心一横,一手拦住要劝说的其他学官,掷地有声地说道:“1好,依你!”得了章懋允准,傅恒安立时仰头着楼上的余浩,大声叫道:……余浩,我这就一个人上楼!要是你逆想给你妻女报仇,就在上头等着我上去!”

    眼看傅恒安昂挺胸进了那座小小的藏,徐勋深深吸了一口气,拉了一把看得目不转睛的瑞生,沉声说道:“好了,不用看了,该走了。”

    “啊?”瑞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徐勋道,“少爷,这事情还没完呢。万一那余浩丧心病狂想要对傅公子不利怎么办,或者他不相信傅公子怎么办,或者这下头再出些别的乱子怎么办……”

    “哪有这么多怎么办!”徐勋没好气地给了小家伙一个栗枣,见其抱头苦着脸不做声了,他这才淡淡地说,“那藏上有陈大人派人藏着以防万一,就是余浩突然了疯也不愁没办法。再说,陈大人想必已经闯进镇守太监府了,那位大理寺右丞费大人但使还有些脑子,就不会阻了傅公公出面。接下来那一场戏得换另外一个地方去唱,别愣嗦了,快走!”果然”就在徐勋和瑞生换下监生的行头,从进香河畔的国子监侧门悄悄溜了出来后不久,那边厢魏国公徐储和成国公朱辅就一块到了。

    两人乃是郎舅”但徐俑的原配已故魏国夫人朱氏是长姊,年长朱辅十余岁,因而四十出头的朱辅自然比两鬓苍苍的徐储更注重仪表衣饰。此时”他一身鲜亮的麒麟服,头上戴着嵌玉束金冠,腰间亦是系着一条羊脂美玉的玉带,无论近看远看,竟都像是一个文质彬彬的文官。

    自从朱氏去世之后”郎舅俩的关系自然不比从前的亲近,再加上徐俑元配嫡出的长子身体不好,长削在北京,这下头的庶子一堆不说,继配王夫人更是生了一个幼子徐天赐,因而朱辅更加看这个姐夫有些不顺眼。此时此刻两人揖礼相见,说起国子监中的这桩案子,朱辅立时眉头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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