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门七日(七)-《穿成白月光替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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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两个人蹲在门口,都没吭声了,但心思全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屋里。

    岑向南一来,动心思的不仅仅只有乔晚和修犬。

    还有里间禅房里一只木桶。

    自从被钉死在了木桶上之后,林清芝就被暂时安置在了里间的禅房里。

    听到外间的动静,看见男人的鞋履,人皮鼓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虽然他恨岑向南那老匹夫入骨,但现在能救他的,就只有他。只要能从这鬼地方出去,和这老匹夫父子情深那他也愿意。

    虽然他筋脉被那贱丫鬟给封住了,但岑家灵脉一破,也便宜了他。

    从门缝里漏出来的灵力少归少,掰着手指头算计,勉强够用。

    只要能想办法撞上眼前这扇门……

    林清芝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了无数个念头……

    只要能撞上这扇门,外间肯定能听到这儿的动静。

    他是林黎唯一的血脉,那老匹夫喜欢他喜欢得紧。只要对他哭一哭,再把这事儿全栽到姜柔那个贱人身上,不怕岑向南不信。

    那都是娘当初交代的。

    要善于利用自己的资本。

    当年,也是林黎看上了岑向南,这才依仗着自己的美貌和神秘,主动出击。

    至于他本来就有婚约。

    她们邪修行事本来就肆无忌惮。婚约那束缚人性的东西,要它来干嘛。

    尤其是姜柔那贱人,用婚约来绑着岑向南,表面上什么都不争不抢,冠冕堂皇,他娘在世的时候,最恨的就是这种假模假样的假人!

    ……

    而在屋里,岑向南却和岑夫人相对坐着,屋里点了盏小灯,灯光昏黄而柔和,也将女人那原本寡淡的脸,照得柔和细腻了不少。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姜柔就成这样了呢?岑向南忍不住想。

    两个人相对无言了半天,也挤不出一句话来。

    明明在很久很久之前,那个姜家妹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跟在他屁股后面,不爱说话。

    少年负着长剑,有点儿不耐烦,不过他早熟,心知这小尾巴甩不掉,也不好当着她的面甩脸子给她看,只能抿着唇,沉着脸,脚步走得迅疾如风。

    小姑娘恍若未觉。

    他一回头,她就对他笑,满心满眼都是她这个未来夫君。

    那时候,他觉得全天下的女人都烦。

    “那……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少女鼓起勇气问:“我一定会去学着做的。”

    少年冷淡:“我只希望我日后的妻子,能端庄稳重,不给我添乱。”

    他虽然没抗拒要娶她,但也没觉得娶她是多高兴的一件事。相敬如宾,就是岑向南对婚姻所有的想象。

    直到他在西南碰上了林黎。女人总爱戏弄他,骗他,将他耍得团团转,他非但不生气,反倒更加好奇,好奇林黎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也就在这时候,他这才发现原来婚姻是不一样的,他喜欢林黎,迫切地想和她成亲。哪怕她用的功法阴毒邪门,他也不在乎,她本性不坏,只是没人教导,这才养成了个天真残忍的性子。

    少年的情爱来得轰轰烈烈。

    和寡淡又正派的小青梅相比,像一团雾妖娆诡艳,离经叛道的林黎,明显更有魅力,也叫他迅速沉迷其中。

    哪怕她和端庄稳重根本没任何相似的地方。

    因为愧疚没给林黎一个正妻身份,婚后,他不常去姜柔的屋,除了必要的节日,或是病了,他才会去她屋里探望。

    刚开始他还觉得对不起姜柔,但习惯一向都是件很可怕的事。

    当初,他就习惯了那个姜家小姑娘温温柔柔地跟在他身后,成了婚,也慢慢地习惯了姜柔在他们三个人里活成了个隐形人。

    他给了她尊重,和她相敬如宾。

    但把爱,全都给了林黎。

    男人皱着眉,似乎陷入了回忆。

    女人没打扰,安静地等着男人从回忆里抽身。

    ……

    屋外。

    一起蹲在走廊下的人突然动了。

    乔晚心头猛地一突!

    林清芝那妈宝男!

    林清芝那妈宝男还在那间小禅房里!

    她“嚯”地站起,惊得旁边大狗吓了一跳。

    “陆姑娘?”

    ……

    如今,岑向南再抬眼看。

    女人几乎还是没什么变化,眉眼温驯,容貌寡淡。

    当年那个喜欢唱歌的姜家小妹妹,那个喜欢坐在船头唱着“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的小姑娘,确实已经做到了稳重端庄,不争不抢。

    岑向南忽然觉得有点儿尴尬,沉默了一会儿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岑夫人轻轻摇了摇头:“已无大碍。”

    然后,就是沉默。

    一问一答,干巴巴的。

    女人没有要迎合,要挽留的意思。

    坐了一会儿,估计是再难忍受屋里这沉默到几乎凝固的气氛,岑向南站起身:“你好好休息养伤,前院的事不用你操心。”

    留下这么一句安慰,抬脚就走。

    眼睁睁看着岑向南抬脚就走,林清芝心急如焚,拼劲了一口气,终于指挥着灵力推动了木桶!

    木桶咕噜噜滚响了门口,撞上门板,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

    岑向南脚步旋即一顿。

    “那是什么声音?”

    说着,转了个方向,大踏步地冲着里间走了过去。

    岑夫人一愣,还没来得及拦,岑向南动作更快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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