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鞭挞-《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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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应他的又是一声干脆的拍打声。

    皇帝的脸色古怪极了,步子终于又迈了出去,大步朝假山的方向走了过去。

    后方的岑隐又落后了几步,含笑看着假山那边,红艳的唇角微微翘了起来,妖魅惑人。

    一群宫人纷纷跟上,面色各异,颇有一种“怪事年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的唏嘘。

    绕过那嶙峋的太湖石假山,前方就一片豁然开朗,郁郁葱葱的草地上,粉紫色的三夹莲如宝石般点缀在绿草间,一个身量高挑、着妃色缕金牡丹彩蝶刺绣衫子的女子背对皇帝傲然而立,比那四周的繁花还要明艳动人。

    只是,如牡丹般夺目的女子手中偏偏捏着一条碍眼的鞭子,长长的鞭尾甩在了草地上,看着就像一条扭曲的黑蛇般狰狞丑陋。

    这执鞭的女子正是安平。

    与安平面向而立的是一个着一身宝蓝色翻领镶边戎袍的异族男子,男子身形高大,五官深刻的脸庞十分俊朗,此刻却是狼狈不堪,他身上的衣袍被鞭子划破了好几道,看着衣衫褴褛。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右下巴上的一条鞭痕,从耳际一直延伸到脖颈,足足有两寸长,伤口上渗出殷红的鲜血,鲜血自伤口汩汩流下……

    不仅是皇帝,连其他的宫人也都认识此人,心里都是暗暗心惊:这北燕二王子怎么会被安平长公主给鞭笞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慈宁宫的那老嬷嬷却是知道一部分内情的,脸色不太好看,复杂的目光又扫向了不远处的驸马封预之。

    封预之和封从嫣父女俩就站在右前方七八丈外的几株桃树下,父女俩的表情都怪异极了,一个惊,一个恐。

    “皇上!”封预之第一个看到了刚刚赶到的皇帝,脱口而出地喊道。

    他这一声喊让安平和耶律辂也朝皇帝看了过去,安平微微挑眉,神情骄傲如灿日,而耶律辂却是形容狼狈,感觉自己好像又一次在这位大盛皇帝跟前被扒光了衣裳一般,羞辱万分。

    “大盛皇帝陛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耶律辂咄咄逼人地看着皇帝,觉得皇帝分明是在耍弄自己。

    耶律辂一边说,一边目光阴沉地朝安平望去。

    他早就知道她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却没想到她身上的刺会这么尖锐!

    先是长庆,现在又是安平,他们大盛的公主一次次地给他羞辱,真是欺人太甚!

    耶律辂质问的是皇帝,那老嬷嬷却是心虚地移开了视线:贺太后特意命人给耶律辂透了些“口风”,让他来此与安平“私会”。

    本来按照计划,贺太后是想让耶律辂和安平闹出“丑事”来,由封预之和封从嫣父女俩当场抓奸,再把事情闹大了,那么一来,就可以让安平去和亲北燕,二来等流言传得沸沸扬扬时,也能压下长庆和九华的那些事,转移那些御史的注意力。

    没想到安平长公主下手这么狠!

    老嬷嬷的目光不由在耶律辂下巴的伤痕上停留了一瞬,脑海中想起了许许多多往事,这一眨眼都十四年过去了,安平蛰伏得太久,以致她们都忘了她曾经是何等的骄矜张扬!

    皇帝也隐约知道应该是贺太后允诺了耶律辂什么,不禁抬手揉了揉了自己的太阳穴,觉得头也抽痛起来。

    等此事方了,他一定要去叮嘱太后几句,别没事找事了,朝堂太平不容易啊……

    皇帝一边想着,一边对着耶律辂道:“耶律二王子,我们中原有一句话叫作:‘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男女之间还是莫要强求的好!”

    皇帝的语外之音就是说他给了耶律辂机会,可是耶律辂没本事抓住,他既然口口声声说钟情安平,总该有君子之风吧?

    而且,这一次若非是耶律辂在宫中对安平出手,又怎么会反过来被安平鞭笞?!

    这件事一旦摊开来说,丢脸的终究是耶律辂!

    这一点,耶律辂自己也是心知肚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色彩剧烈变化着。

    皇帝眸光一闪,看了看安平和封预之,心底下定决心一次断了后患:“耶律二王子,你也知道朕的大皇姐已经有驸马了,今日驸马也在场,干脆就把话一次性说清了,大皇姐是不可能和亲的!”

    他决不能允许北燕成为安平的后盾!

    无视耶律辂阴沉的眼神与面色,皇帝扬声又道:“来人,还不赶紧请太医,给耶律二王子治伤!”

    内侍立刻就唯唯应诺,然而耶律辂却不给面子,冷声道:“免了吧!你们大盛的东西,本王可要不起!”

    耶律辂甩袖而去,两个内侍立即就跟了上去。

    耶律辂渐渐走远,四周静了一瞬,封预之仿佛这才回过神来,带着封从嫣走了过来,给皇帝行礼:“参见皇上。”

    皇帝随意地挥了挥手,懒得与封预之寒暄。

    安平目光淡淡地看着三人,用鞭子指了指封从嫣,封从嫣想着刚才安平抽耶律辂的一幕幕,吓得身子往封预之那边缩了缩。

    安平直接与皇帝对视,道:“皇弟,这位封姑娘与本宫没有一点关系,以后若是有什么教养问题,还请找驸马便是,以后她嫁不出去也不关本宫的事,反正本宫只有阿炎这一个儿子。”

    而她的阿炎已经找到儿媳妇了!

    想到自家的阿炎和绯儿,安平的心情又松快了不少,只想快点回府找儿子儿媳玩去。

    “皇弟,要是没别的事,本宫就先告辞了。”安平随手卷起了鞭子,也不等皇帝说话,就昂首阔步地走了,走过那老嬷嬷身旁时,还转头给了她一个轻蔑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别以为这些算计她看不明白!

    安平转了转手里的鞭子,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老嬷嬷吓得脸色一白,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安平的眼眸。

    安平大步流星地离去了,只给众人留下一道骄傲的背影,对于其他人到底是什么想法,根本就全不在意。

    离开御花园后,安平就直接出了宫,坐上朱轮车回了公主府。

    朱轮车在下人的恭迎下从公主府的正门而入,一直在仪门停下,安平一下马车,就对上了一张可爱的笑脸。

    “殿下。”闻讯而来的端木绯就站在几步外,对着安平福了福,小脸上洋溢着璀璨的笑容。

    宫中的纷纷扰扰在一瞬间抛诸脑后,安平仿佛被端木绯传染了笑意,明艳的脸庞上笑意盈盈。

    “绯儿,”安平亲昵地拉起了端木绯的小手,正想问她与小马驹玩得可好,又发现不对,朝两边看了看,“阿炎呢?”阿炎丢下绯儿这是跑哪儿去了?!

    端木绯委婉地说道:“封公子说他一会儿就回来了。”端木绯实在不想聊封炎,转移话题道,“殿下,你用了午膳没?”

    安平怔了怔,方才摸着肚子笑道:“你不说,本宫还没觉得饿,现在真是一下子饥肠辘辘……绯儿,你陪本宫用一些。”

    端木绯自是笑吟吟地应下,亲昵地挽起安平的手一起朝玉华堂去了,等在饭桌边坐下时,端木绯有一瞬觉得自己好像是忘了什么,可是当一道道丰盛的菜肴上来时,她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

    这迟来的午膳用了一半时,封炎回来了。

    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两个人坐在一起用着膳、道着家常,封炎不由停下了脚步,温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曾经是他梦想的一幕,现在似乎是实现了呢!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安平第一个发现了他,“阿炎!”

    封炎这才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去,“不经意”地在端木绯身旁坐了下来,笑着道:“正好我还没用午膳呢!”

    他随手拿起了端木绯放在一旁的筷子,夹了一筷子京酱肉丝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安平已经吃的七七八八,放下了筷子,看着儿子眼底闪现点点笑意,把刚才进宫后发生的事一一说了,把端木绯的注意力一下子从筷子被人抢走上转移了过去,听得是目瞪口呆。

    安平看着她可爱的样子,笑容更深,抿了口茶后,又道:“太后既然敢做这种事,皇上一定是知道的,但是,最后皇上却似乎改变了主意……”说着,她笑眯眯地看着封炎,问道,“阿炎,你方才出门做了什么?”

    封炎一下子笑眯了眼,放下筷子,乐滋滋地帮端木绯表功,把之前端木绯让他去找述延符的事一一说了……

    安平听着眸子更亮了,那眼角眉梢的欢喜掩也掩不住,心里喜悦之余,有几分叹息:阿炎背负的太多了,现在看来,绯儿的性子和他正合适,怎么都得必须把这儿媳妇骗……娶回家才行!

    想着,安平鄙视地看了封炎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亏她把他养得这么好,他居然连怎么讨女孩子欢心都不会!

    这都快一年了,进度也太慢了……看来还是得靠自己啊!

    安平笑吟吟地看向了端木绯,道:“绯儿,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殿下何须多礼。”端木绯勾唇笑了,露出一对浅浅的笑涡。

    “就是啊。娘,都是自己人。”封炎忙不迭加了一句,自以为凑趣,却惊得端木绯差点被口水呛道。

    端木绯目不斜视,努力不去看封炎,歪着螓首一本正经地对安平说道:“殿下,太后想利用殿下来搅和长庆长公主与九华县主的丑事,如今没成,真是太‘可怜’了,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

    端木绯说着,一双大眼睛晶晶亮的,如那夜空繁星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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