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姓-《盛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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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处耘并不起身,而是看着郭保吉,道:“自前岁郭叔叔到得宣州,我得了不知多少好处,只是当时不懂事,只以为自以为是,得了便宜,半点不知感恩,还要寻出各色理由去闹事,全靠郭叔叔胸怀……”

    郭保吉摇头道:“你彼时年幼,哪里有人会去同小孩子计较的。”

    又道:“你虽不是我亲生子,却是你娘所出,在我看来,同亲生的也无甚差别。”

    他话说得云淡风轻,自然而然地带了出来,却又正因如此,更显其中真心。

    “继子也是子。”郭保吉慢慢地道,“京中事,全是我的过错,而今……我也只有你与东娘一儿一女了。”

    一儿是继子,与他并无血缘,一女虽是亲生,却远在它乡。

    郭保吉的语气微微发沉,听着很有几分粘,仿佛喉咙里头卡了什么东西。

    一时之间,厢房当中的空气都迟滞起来。

    谢处耘看向对面郭保吉的脸,见他皮粗色黑,风霜化作皱纹浮在其脸上,双目发红,当中尽是血丝,两鬓也早已染霜,只觉得自认识对方,至于今日,从未见过他如此憔悴苍老。更从未听过他说出如此示弱之语。

    见得郭保吉这样一张脸,谢处耘一句话在心中萦绕许久,更为难过,终于狠了狠心,还是说了出来。

    “处耘愿待我叔如父,只我终究,还是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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