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刀山火海任我闯-《大汉光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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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脸木然的刘秀,忽然打了个趔趄,整个人平扑下去,环首刀贴着战马的膝盖横出一朵璀璨的莲花。两匹战马悲鸣着栽倒,将试图偷袭他的两名骑兵摔得七晕八素。莲花凋落,刀光迅速下压,斩飞两颗惊慌的头颅。

    人血和马血交替飞溅,刀光在血泉中快速穿梭。正在跟邓奉捉对厮杀的一名骑兵,大腿处猛地一凉,惨叫着落马而死。下一个瞬间,刘秀的身影腾空而起,如瑶子般落到了马背上。随即拨转坐骑,迎面冲向汹涌而来的敌军。

    一名骑兵持槊向他刺来,被他挥刀将槊杆劈成两段。战马奔腾,此人无法停止前进,被坐骑带着向他迅速靠近。刘秀又一刀劈了过去,正中对方胸口。

    又一名骑兵持着长槊靠近,被他挥刀砍断了手臂。长槊迅速坠落,在半空中被他单手抄了起来,像钢鞭一样横扫。两匹战马被扫中了眼睛,悲鸣着人立而起,将背上的主人摔了个筋断骨折。刘秀手中的钢刀不停,斜着劈进另外一名官兵的肩窝,将此人脑袋连同半边身体斩飞上半空。随即长槊再度高高举起,狠狠地砸中了一顶头盔,将头盔下的脑袋砸得四分五裂。

    身边忽然一空,挡在面前的不再是骑兵,而是一群满脸惊愕的步卒。刘秀继续策马向前冲去,槊砸刀砍,将步卒的队伍,像切肉般一分为二。

    邓奉接连刺死三名对手,再度与他并肩而战。朱佑气得破口大骂,却也拍马追了上来。其余沿途收拢的义军弟兄,也纷纷催动坐骑,跟在了朱佑身后,转眼间,就跟官兵战做了一团。

    冲透敌阵的刘秀拨马而回,从官兵背后再度扑入人群  。周围的空隙迅速变窄,敌人眼睛里的愤怒清晰可见。一名军侯咆哮着举起了铁鞭,却被他抢先一槊刺中胸口,吐血而死。一名屯将趁机挥刀砍断了槊杆,刘秀果断弃槊,挥刀砍向屯将的脑门,将此人的脑袋沿着鼻梁砍成了两片血葫芦!

    一名步卒果断倒地,挥刀去砍他的马腿。刘秀左手下探,奋力扯动缰绳。战马吃痛,纵身向前猛窜。马蹄落下,两个官兵步卒被撞得倒飞出去,呕血不止。邓奉的坐骑迅速冲上,用马蹄踩折主动倒地那名官兵的肋骨。

    更多的官兵涌来,像潮水般将二人吞没。但是,很快,二人的身影,就又从“人潮”中浮现,一人挥刀,一人舞槊,呼喝酣战,将周围的对手接二连三放倒。

    血流如瀑,分不清哪部分来自敌人,哪部分来自自己。时间忽然变得极为缓慢,周围的官兵仿佛全成了草偶木梗。刘秀策马挥刀在草偶木梗中穿行,将他们一个接一个砍倒,一个接一个砍得身首异处。

    他身上多处受伤,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常年坚持练武所培养出的体力,耐力和眼力,在疼痛和愤怒的双重刺激下,彻底爆发。这一刻,他就是一个复仇的魔鬼,渴望鲜血,渴望死亡,渴望收割周围所有生命。

    二姐死了!

    子文、子芝、子兰死了。

    还有其他舂陵刘家的人,新野邓家的人,还有无数义军将士的妻儿,都遭到了灭顶之灾!而这一切,原本可以避免。只要他当初再固执一些,只要他当初拿出新野整军时的劲头,也许就能让义军把老弱妇孺都留在棘阳。

    世间没有后悔药,但死者的魂魄未远,应该能看到他正在给他们复仇。

    杀!杀!杀!

    钢刀早就砍出了豁口,却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条以嗜血为生的蛟龙!无论是砍还是剁,是拨还是砸,每一次出击,都会拉着一个仇人去殉葬。可能是军官,也可能是普通兵卒。可能手上沾满了老弱妇孺的鲜血,也可能干干净净,非常无辜。但是,此时此刻,刘秀没有没功夫分辨,可不想分辨。此时此刻,他只想将官兵斩尽杀绝,用官兵的尸体和血肉,给死去的家人朋友送行。

    杀!杀!杀!

    杀!杀!杀!

    杀!杀!杀!

    ……

    一个人的能力极限在哪,很难找到答案?有的时候,可以搬起千斤巨石,救出被压在下面的妻女。有的时候,可以抓住如蝗的箭矢,让它们无法射进亲人的身躯。有的时候,能让战场的形势发生逆转,让敌军魂飞胆丧。还有时候,能化作一个噩梦,刻在所有目击者的心中,让他们每次回忆起来,都冷汗淋漓!

    杀着杀着,刘秀周围,就再度变得空空荡荡。官兵们胆寒了,谁也不愿意再向他靠近,谁也没勇气再对着他举起刀矛。谁也无法判断,他此刻到底是人,还是一个被激怒的神怪。谁也不想被他盯上,然后尸横就地。

    他们纷纷后退,然后转身逃走,唯恐跑得太慢,成为他的下一轮的攻击目标。而他,却不肯给与对手任何怜悯。从背后追上去,一刀一个,将官兵们枭首。

    战马累死了,他徒步追赶逃命的官兵。

    刀断了,他俯身从尸体旁捡起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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