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一个时辰后,论点、论据、猜想(当然不包括猜测各位长老),统统阐述完毕。 李长安与两位一黑一白天亼殿掌事大长老,展开了严肃中不失热烈、激动中不乏缜密的讨论。 半日后,讨论进入白热化。 吕无相渐渐被‘排挤’出了‘研讨’圈,老道突然有一种‘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的茫然感。 当‘研讨’接近尾声之时,吕无相已经独自站在门边边,思考道生很久了。 “李长安,你且放宽心。一旦有人对你不利,贫道一掌便劈得他灰飞烟灭。” 长眉翁刚说罢,寿星爷又细思片刻,道了声,“惹。 若将此事宣将出去,不正如长安所说,不仅对本门无一丝好处,还会引来些不必要的祸事。 师弟,依吾之言,此事便只吾四人知晓便可。 你我二人暗中探查门内各处,若发现有仙识探查悲呼峰,只需多加观察,自可辨其真身。” 长眉翁按捺下略有些激动的神情,细细一琢磨,点头称善,“多得师兄思虑,这确乃最妥当之策。 虽如长安所说,相信门内无此等屑小暗算同门之人。 但近千年来,各峰收徒良多,混进一二不轨之徒,也是难说。 远处不论,就近的[凌天宗]、[飘渺宗],近百余年来频频与门人接近。 说不得,便有觊觎狼子之心…” “惹。无须多言,依计便是。”寿星爷出言阻止唾沫横飞的长眉翁,翻手亮出一枚隐泛仙光的宝珠,“长安,此乃[避识珠]。你且收好,不可离身。” 李长安立马像得了保命稻草一般,双手接过捧在手心。 寿星爷手指一点,一抹仙力钻入其中,言道:“如此,若有人推衍你之来历,便只能探到其中虚定之数。” “谢祖师爷爷!” “吕无相。”寿星爷轻唤,神游五洲的吕老道立马回过神来,尊声听训。 “长安虽无灵根妙骨,但也不是全然无法修行。 俗世那些外门弟子许多亦毫无资质,习一些保身术法,也不是难事。 明日你去一趟[钟会峰],寻那[卷藏阁]执事辛物然,取一套《四化四象经》。 此经文囊括颇多固气之法,对长安应当有些助益。” 说罢,寿星爷一挥手,吕老道手中便多了一小块玉片。 “谢师尊赏赐!”吕无相忙将那玉片收拢入袖,唯恐一不小心弄丢了似的。 黄问长老乃二位参殿之一的大徒、斗元真人的亲师,资历最深、辈份也高;因此,门人弟子见其皆称一声师尊。 吕无相是斗元这一辈入门最晚的,无论是仙龄还是道行,称其一声师尊,亦不算过。 二位长老又看了李长安一眼,转身便消失在原地。什么白光、金光,青烟、紫烟,统统都没有。 大约,到了这二位大佬这般境界,便真的能做到,来无踪、去无影吧。 等确认屋内除了自己师徒俩,再无什么别人之后,李长安便颓然有些脱力地跌坐在地上。 “肿么了这是?” “没事,没事。” 在吕老道的搀扶下,李长安勉强站起身,只觉得小腿肚子直哆嗦。 “你啊你,让为师说你甚么好,啊? 那些个疑神疑鬼的话,可是能与人乱说的? 那可是天亼殿长老,你个球囊,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为师这颗心悬的呐,嗳…” 李长安压了压老道的手,仍在叨叨叨的吕无相这时方才发觉,小徒弟浑身都在微微发颤。 到底,心里还是发虚,知道怕字怎么写的。 能不怕么?那可是金峰境呐,四舍五入等于半个圣人老爷。于他而言,没啥差别,都是弹指之间,可将他灰飞烟灭的存在。 亿万分之一的概率,也是概率。 若今日来的这二位长老,正巧是合着伙干掉妙木仙之人。整好将他师徒俩一锅端,挫骨顺带扬灰。连再入轮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给你灭咯。 总算,这第一道大关,暂且告一段落。 事实上,能说服二位长老将妙木仙的死讯压下来,并非李长安能耐有多大。 究其原因,乃是[大局]二字。 清淅的思路与三寸不烂之舌,这次发挥的还不错。 有条不紊地陈述了利害关系,用词也很巧妙。不明说,只在关键的地方,点一点,让二位长老认为都是他们自己想到的。 人往往就是这样,别人给你分析清楚摆到桌面上,反而不信。 即便心知确是那么回事,也还是会因为身份地位的悬殊,而不愿意承认、接受。 哪怕,没有身份之别,有些人纯粹就是不喜欢别人直给。 还有些呢,便是乐于展示自己具备优越过人的敏捷思维。你都说透了,是想让我给你鼓个掌吗? 总而言之,不管是面子、里子,还是逞能这一普及度很高的特殊爱好,都在李长安考虑之内,并为此草拟了一番极尽完善的说词。 不是他天生聪慧、思虑周全,纯粹就是两世为人的经验,加身为蝼蚁该有谨小慎微。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