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千里归来-《纨绔世子妃》
第(1/3)页
屋中靠窗的桌前背身坐着一个男子,看背影男子极为年轻,淡青色织锦软袍,青丝如墨,一支碧玉簪染着淡淡碧色清辉,他一手随意地搭在桌面上,一手微微抬着,手中执了一杯茶,正慢慢品着,一个背影便姿态清贵,让人觉得他手中品的不是茶,而是琼浆玉液。
呵,原来我的浅月阁来了位贵客云浅月身子一歪,懒洋洋地靠在了门框上,看着屋中闲闲而坐,如在自己家里一般随意闲适的男子轻轻一笑。
男子并没有急着回头,显然早就知晓云浅月回来,只见他慢慢放下茶盏,缓缓回身,坐着的身子未站起,看着云浅月,没有半分闯入别人内室的唐突和尴尬,面容浅浅一笑,在下苍家苍亭
苍家少主我们见过。云浅月笑着点头,对于男子的闲适没有丝毫惊异。有一种人天生就可以有处变不惊从容优雅的姿态,比如容景。可是除了容景外,苍亭是她见过第一个将从容优雅诠释得如此好的人。很难想象他手中拿的若不是茶盏而是剑的话,那么又是何等的优雅
你说的是祁城吧而我第一次见你是十年前的天雪山。苍亭搭在桌面上的手指似乎不经意地扣了两下,语气没什么起伏。
云浅月一怔,十年前天雪山
是,十年前,天雪山。苍亭肯定地点头。
十年前我的确是去过天雪山。云浅月笑笑,那时文伯侯府一夜之间被人灭门,她救出容枫送他去了天雪山。她眉梢微挑,看着苍亭,可是我不记得我见过苍少主。
苍亭微微低下头,并没有说话。
我自诩记忆很好云浅月搜寻记忆,的确没有这样一个男子,不,十年前这个男子也就是个小少年而已。她肯定她没见过这样的小少年。
苍亭微低着的头抬起,看着云浅月,神色似乎若有所思。
云浅月被他看着,有些莫名其妙,这个莫名其妙闯进她房间的人,又莫名其妙说十年前他们见过的人,还有莫名其妙地本来应该帮助和他关系很好的蓝漪,却迎合了楚家风家等四大世家一起代表苍家退出对南梁的声讨之人。她只在祁城第一次认识他,从他相似于苍澜的样貌上知道他是苍家少主苍亭。那个从天字一号房的机关镜里看到的姿态清贵的男子。
沉默片刻,苍亭忽然突兀地一笑,当时我在天雪山和雪山老人讨教棋艺
云浅月伸手揉揉额头,忽然恍然道:我想起来了,那时雪山老头说有冤家找上了门,以一局棋论生死。那个和他论棋的人就是你。
不错苍亭道,本来是一局赢棋,后来因为你,我输了。
云浅月默了一下,我可不能让雪山老头死了,他死了的话,有一个人就没师傅了那么我千里迢迢历尽辛苦将他送到天雪山就白费了一番心力,所以,雪山老头自然不能输,更不能死。
所以,你就代替雪山老人下了那局棋。苍亭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嗯,你代替你爷爷,我自然可以代替雪山老头。云浅月道。
是啊苍亭忽然叹息一声,后来我输给了你,爷爷当时就自刎了。
云浅月忽然沉默下来,当年的事情她虽然没见到重重帷幔后遮住的人,但给她留下的记忆还是很深刻的。尤其在她赢了棋后,帷幔后传来一阵大笑,大笑后一个很稚嫩的声音凄惨地喊了一声爷爷,她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后来就被雪山老头推出了门外。她再进去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后来雪山老头收下了容枫,她辞别天雪山,一经十年再未去,她身边缠绕的事情太多得数不清,那件事情渐渐被她遗忘进了尘埃,没想到十年后,见到了曾经那位与她下棋的正主。怪不得当时如此隐秘,原来是十大隐世世家的人。她淡淡一笑,细挑柳眉,你是来找我报仇的毕竟你爷爷因我而死。
苍亭摇摇头,那一局是生死擂,愿赌服输,前仇旧恨化为云烟。
那今日云浅月看着他。
苍亭美好的唇线细细地勾起,温浅的眸光织染上一抹灼耀,虽然爷爷和雪山老人的前仇旧恨解了,自此烟消云散。但你我之间,还差一局棋。
云浅月忽然了悟,挑眉,当年输了,如今不甘心
嗯
今日是来找我下一局生死棋局将你的命堵在我这或者将我的命赌给你云浅月纤细的手指轻轻敲着门框,发出叮叮的声响,她笑问。
苍亭的语调有片刻寂静,如果我说是呢
恕不奉陪云浅月摇头,很是干脆。
为何苍亭追问。
没有好处的事情我不干。云浅月道。
呵苍亭忽然笑了,他面容清贵微凉,但这一笑却将凉意尽数挥散了开去。他看着云浅月,眸光极为专注认真。
云浅月眨眨眼睛,提醒道:苍少主,这样的目光看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是不对的
你对景世子真专一。苍亭目光依然专注。
云浅月避开他的视线,抬头向上,就见房檐不知何时驻扎了一个燕子窝,她有趣地看着,想起那两句诗,不自觉念了出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话落,忍不住感慨道:今日这燕子住在我的屋檐下,不知道何时就会飞走了这云王府,这浅月阁,早晚有一日会变成别人的。不再姓云。
苍亭顺着云浅月的目光看去,因为角度的问题,又因为有门沿遮挡,他什么也没看见。淡淡一笑,看来你对将来没有把握。
云浅月从房檐收回视线,看着苍亭,什么样才叫有把握
你对景世子和你的将来没把握。苍亭道。
谁说的凭着我刚刚看到了燕子窝一番感慨你就觉得我没把握云浅月失笑。
既然把握,为何不与我下一局棋你怎么知道和我下一局棋没有把握苍亭笑问。
你的命和我的命押在一起,我认为什么也没有我的命值钱。就算我赢了,我要你的命何用我输了更不划算了,不仅搭进去自己的命,还要将在乎我的人的命也搭进去。云浅月一边分析一边摇摇头,这样的买卖我可不做
谁说生死擂一定要赌命苍亭挑眉。
哦云浅月看着他。
我们赌天下如何苍亭看着云浅月的眼睛,笑问。
云浅月噗地一声,再度失笑,看着苍亭,你若不是苍家的少主,我就会觉得这哪里来的疯子尽是胡言乱语。这天下哪里是我们两个人说赌就赌的可是你是苍家少主,苍家少主怎么可能是疯子
我自然不是疯子苍亭对于云浅月的说话浑不在意,两个人就不能赌天下了如今的天下就是一局大的棋盘,无数人在上面对弈,你我二人也对弈一局有何不可
怎么赌云浅月有了几分兴趣。这是第一个邀她赌天下的人拿天下出来赌,听着就有一种让人心潮澎湃的感觉。而这个人还是十年前就与她有那一桩血的纠葛,十年时间不算这次仅仅见过一面的苍家少主,一个令人欣赏且赏心悦目的男子。
比如说天圣皇朝七皇子夜天逸喜欢你且想非你不娶为之妻。苍亭慢慢地道。
云浅月长长的睫毛垂落又抬起,那又如何
你当真心狠苍亭笑看着云浅月,又是那种若有所思的神色。
苍少主,你似乎很关心我的桃花运若是我自恋一些的话,会觉得你喜欢我。云浅月似乎站得累了,抬步走进屋,门口的珠帘翠幕随着她离开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她脚步浅浅地走到软榻身子一歪,就躺了上去,对苍亭像是对待老朋友,不客气地指使,给我倒一杯茶,谢谢
苍亭转过身,依言给云浅月斟了一杯茶,手腕轻轻一推,茶水隔空对云浅月飞去。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