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县令的嘴唇哆嗦了一下,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是个生意人,我知道前隋时鄂县有多繁华,想要亲手促成繁华再现,然后分一杯羹,仅此而已。 如今尉迟将军的赌坊开在此处,令鄂县的商业畸形发展,商家只能苦苦支撑,于公于私,我都应扭转眼下的局面。” “此事不是你们能管的,”县令焦急道:“黄员外还是有分寸的,只要你莫去招惹他,他并不会主动欺负其他商家,你们若是逼他,万一出了事……” “他确没有招惹其他商家,可那些失踪的赌徒呢?”吴关道:“奶婆子的孙儿呢?奶婆子说打听到了孙儿的下落,并坚持向你报案,她究竟打听到了什么?你为何坚持不受理她的报案?” 县令冷下脸来,“本县政务,难道需向一个商人汇报?” “当然不用。”吴关笑着摆摆手。 他笑得十分轻松,仿佛在说:随便聊聊,真不用把气氛搞得这么紧张。 看着他的笑容,县令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下一瞬,吴关便收起了笑容,道:“谁让鄂县是块宝地,既然大家都想争一争——我只是好心提醒,战火一定会在这里烧起来,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您若还是墙头草一棵,到时候可别两边不落好。” 刚刚放松下的心再次揪紧,县令只觉得这聊天也太刺激了,聊得人身心俱疲。 “好吧,若你确下了决心,要跟黄员外争一争……若我帮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我昨日在城内看铺面,路过了县令家门口,看到您的两位夫人乘轿子出门……” 县令不明白吴关为何突然提及他的家人。 他防备地直起后腰,心中深感不安。 吴关摆摆手,示意他并非拿家人威胁县令。 “……昨日我见两位夫人身着布衣,头上只有一根玉钗,十分朴素,又听闻您在任期间,但凡与黄员外没有瓜葛的案件,多能秉公执法…… 想来,您是个想要为百姓办些实事的好官。 旁的我不想承诺,只说一件事。 若肃清了尉迟将军在鄂县的党羽,您就可以施展拳脚,大胆发展商业,鄂县占据得天独厚的地里条件,相信只消三五年,就能成为一方富县。 到时候,有了政绩,再加上长安有人帮您打点,升迁自然水到渠成。” 见县令没表态,吴关话锋一转,又道:“当然了,在商言商,我也不能光说将来的好事,若是是铲除了黄员外这只拦路虎,我顺利在鄂县开了买卖,可以给您分一成利。” 一成可太抠了些。 但见过鄂县繁华的人心里自然有数,若能在其繁华时分得一成利,那已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还有一点,我需提醒一下,”吴关道:“新皇登基,改朝换代,对臣子来说,何尝不是改头换面重新来过的机会。 只要这次选对了队伍,无论从前您有过怎样的疏忽,是数名商贾失踪,还是有赌徒下落不明,都可一笔勾销。 机会只有一次,您是想绝了后患,还是继续留着麻烦,可得好好思量。” 吴关伸手掀开桌边的陶瓮盖子,拿起舀水的竹筒。 说了太多话,他有些口干舌燥。 可是一想起陶瓮里的可能是生水,吴关就放弃了。 县令以为他在暗示招待不周,忙起身开门,冲屋外喊道:“来人,煮茶。” 仆役很快抬来了煮茶的工具,点上火,屋子里更热了。 县令满头大汗,这次却不觉得头晕了,反倒有种通透之感。 他已在夹缝中生存了太久,空有满腔抱负,无奈比他更大的官儿要在他管辖的地界为非作歹,他不得不一再忍让。 就像一只温水里煮的青蛙,忍到最后他已不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儿了。 何必去想那些无能为力的烦恼事?得过且过吧。 吴关的话当然有着强烈的拉拢意图,但忽略拉拢的成分以后,他也确实说穿了县令没能实现的抱负。 真的有机会扭转局面?真能摆脱他人掣肘?真能做个好官? 人一旦有了希望,胆子就会大起来。 县令虽没有立即表态,但吴关已看出,他的心思活泛了起来。 吴关已经没有多少时间。 他知道现在追问或许会适得其反,但他决定冒险试试。 “奶婆子向您报案时,究竟对您说了什么?”吴关问道。 县令被他从幻想中揪回了现实,心中升腾其一股不真实之感。 他低头,抿了一下嘴巴,摇头道:“不过都是些无端的猜测,什么也不能说明,因此我才决定不受理她的报案。” 说话时,县令的目光向煮茶的仆役瞟了一下。 “好吧,”吴关道:“既如此,喝完茶晚生就不再叨扰了。” 待到仆役离开,吴关不给县令退缩的机会,又低声追问道:“县令觉得身边不干净?” “不得不怀疑啊,”县令道:“她刚有了新发现,刚报了官,没过多久就惨遭杀害分尸,我总觉得,杀她的人是要敲山震虎,给我警告。”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