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三 闫寸:他他他……服软了?-《囚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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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春芽就是忍不住好奇,她从小就没见过阿耶,太想知道有阿耶保护的感觉……还是想得太简单了,那个人……不过是个急眼了的绝户罢了。”

    “你们虽有些矛盾,可在我看来也并非全然不可调和,”闫寸道:“杜掌柜究竟有些什么要求?”

    “调和?”汤猎户冷笑一声,道:“若是男孩,他要将孩子抱走,自己抚养,还要孩子随他姓杜,若是女儿,他便要将春芽抢走,让她一直生育,直至生下男孩。

    他还要挟我,说他在县衙有一位至交,只要将状告到了县衙,就可给我安一个强(手动分隔)奸的罪名,轻则受罚,重则让我死在牢里。

    我们整日提心吊胆,这才使得孩子……”

    汤猎户的声音有些沙哑,眼圈也红了。

    “若我能带走春芽,又何必铤而走险对他动手?我已被他逼到了死路上。”

    至此,案件的来龙去脉已明了。

    但两人都轻松不起来,汤猎户既是受害者,亦是加害者,单以是否杀了人论他的对错,不免残忍。

    在官府看来他有罪,但在一些百姓看来,他或是个有血性的好男儿。

    闫寸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出究竟哪位公差与杜掌柜是至交,警告其莫公报私仇——当然了,这也有可能是杜掌柜吹牛。

    其余的,闫寸无能为力。

    天色渐暗。

    有树影笼罩,树林里暗得更快些。

    闫寸出屋,将烤干的衣服收了回来,并全部递给吴关。

    “你睡吧,盖厚些,我看着他。”

    吴关没推辞,而是道:“那后半夜你喊我,我来看着他。”

    “好。”

    闫寸自然没打算喊他,熬夜对他来说不过是桩小事。

    吴关却在半夜自己醒来了。

    “睡冷了?”闫寸问道。

    “没。”吴关发现除了衣服,他身上还盖了厚厚一层干燥的树叶。

    闫寸解释道:“我看你睡得缩成一团,就找了些东西给你取暖。”

    “谢谢,你来睡吧,我看着他。”

    说话时,吴关看向了汤猎户,发现汤猎户竟睡得很沉,他身上也盖着自己的衣服。

    “他倒还能睡着。”吴关道。

    “有些事,说出来,放下心口大石,反倒轻松了。”闫寸道。

    “你怎么想?”吴关问道。

    “什么?”

    “他的案子啊。”吴关冲汤猎户努了努嘴。

    “事情水落石出,自然是交由官府判决。”

    “可他毕竟杀了人,”吴关道:“即便不判极刑,也必有罪,打个半死。”

    “难道你认为他不该受罚?”闫寸看向汤猎户,压低了声音,似怕两人的交谈将他吵醒。

    “对,我希望你放了他。”

    “你这……”

    吴关拽着闫寸,使自己起身,并趁机打断了闫寸,“看,你也知道这样的要求过分,那你就不该要求我放过石不悔。”

    “这是两码事。”

    “没什么不同,”吴关摇头:“在我们那个时代,他已受过审,他的罪行板上钉钉,因此我才被派来,执行对他的惩罚。且我没必要向你解释。”

    “没必要吗?”闫寸道:“就算他是穿越来的,不还是用了唐人的身体?石不悔,你,你们,凭什么决定一个唐人的肉身是否应该死去。

    既来了,就是唐人,受唐律保护,也当遵守唐律,我只认这个理儿。”

    “好吧,”吴关举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我听你的,去见见他,回上津成就见。”

    闫寸一愣。

    “你……让步了?”

    在他的印象中,吴关对此事已固执到了无理取闹的程度,此刻他突然让步,闫寸反倒不太习惯了。

    “已僵持了这么久,我看出来了,你不会让步的,那不就得我让步吗?”吴关道:“不然呢?闹掰撕脸,老死不相往来?”

    闫寸:“我……那多谢了。”

    “呿……死脑筋,幼稚。”吴关骂道。

    他吃了亏,自要骂两句出气。

    幼稚吗?闫寸在心里掂量着,被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人如此评价,他老脸挂不住了。

    “喂,你在那个世界,究竟多大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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