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线索,扯出旧事-《太子有疾奴家有药》


    第(2/3)页

    “嗯?难道不是吗?”忘忧往后闪了闪,跟赵祯拉开了一点距离,想要看清他的心思。

    “哈哈……”赵祯笑着坐直了身子,傲娇的撇了撇嘴,“我是太子,我没动过的东西凭什么给她们?即便给她们,也必须是我吃剩下的。”

    “你……”忘忧气结,心里暗骂这是什么该死的占有欲,连几块糕点都不放过。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回了一声:“回太子殿下,刘公子来了!”

    “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赵祯理了理衣袖,挺直了腰板,又是清傲孤高的太子殿下。

    刘少奢进来之后看见忘忧在做茶,微微一笑,先向赵祯行礼,然后坐下来跟忘忧打招呼:“忘忧,几日不见,你好像又瘦了呀?”

    “有吗?”忘忧看向赵祯。

    赵祯面无表情地看向刘少奢,问:“表兄,你身上的皮又痒了吗?居然敢惦记宫里的人。要不要我去皇后娘娘跟前帮你求个情?”

    刘少奢拍了一下膝头,别有深意地笑道:“太子殿下饶命!我惦记谁也不敢惦记忘忧姑娘呀。我这条命还留着享受荣华富贵呢,可不敢随便触碰某人的逆鳞。”

    “好了,没工夫瞎聊,赶紧说正事儿。”赵祯皱眉说道。

    “是。”刘少奢收起玩笑之色,看了一眼忘忧,说:“那个何正业的确是个老实谨慎的人,说他打死赈灾的官吏……的确是叫人难以相信。可是案子的人证物证都齐全,杀人动机也成立,证词更是天衣无缝。想要翻案可是不容易。”

    “天衣无缝?”赵祯嘲讽一笑,反问:“这世上真的有天衣无缝的事情?”

    “可是,我就算是插手这事儿,也得有个理由啊。”

    赵祯勾了勾唇角,哼道:“如果这点小事儿都让我教你,你还怎么好意思说是刘家的人呢?”

    “哎呀——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太子。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呀!”刘少奢无奈地笑了笑,压低了声音说:“这件事情是丁宰相交代下去的,想要翻案,只怕还得从他身上入手。”

    “丁巍?他堂堂宰辅大相公,也会管这种小事儿?”赵祯疑惑地问。

    刘少奢扫了忘忧一眼,低声说:“这事儿我敢拍着胸脯保证。”

    “你拍拍胸脯就能做这样的保证?那丁巍就是纸糊的了。”赵祯抬手拿起茶盏喝了一口,皱眉说:“这茶不好,你去里间把北墙橱柜里的那个青花瓷茶罐的茶拿来。”

    忘忧知道这是支开自己的意思,忙欠了欠身,起身进了里间。

    进了里间之后忘忧故意翻找了一会儿,从屏风的缝隙里看着刘少奢跟赵祯交谈了好一会儿,等他们都各自默默无语了,才拿着茶叶罐子出去。

    刘少奢看了忘忧一眼,对赵祯说:“父亲知道我进宫来了,若不去拜见姑母,回去一定挨骂的。”

    “你去吧,我等你一起用晚膳。”赵祯点点头说。

    “好。”刘少奢又向忘忧点了点头,说:“先告辞了。”

    忘忧福身还礼,等刘少奢离去之后方跪坐在赵祯面前,打开茶罐问:“是这个吗?”

    “你之前跟我说,在丁巍府中看到你家案件卷宗最后一页有密语?”

    “是的。”忘忧认真的回忆当时的情景,“当时我虽然心里悲伤,但也知道此事干系重大,又因是偷偷去翻看的,心里很是紧张,所以那些符号记得很清楚。”

    “现在还能画出来吗?”

    “能。”忘忧肯定地点了点头。

    赵祯看了一眼杯盏里的茶水,忘忧以手指蘸了茶,在自己的帕子上缓缓地画下圈圈点点。

    “嗯,我知道了。”赵祯缓缓地点了点头。

    “所以呢?”忘忧焦急地等着他后面的话。

    赵祯着实犹豫了一下,方低声说道:“刚才,少奢跟我说,这个三角符号是丁巍的记号,他给嫡系的书信或者别的什么奏章卷宗上,只要有这个记号,就表明是他的意思或者说是他知情并同意的事情。少奢秘密查过他跟蓟州指挥使之间的书信文字往来,也查过中书省一些他经手的奏章或者政令,反复确定过,不会有错。”

    “从卷宗上那些符号的墨迹看,已经有些时日了。也就是说,我家的案子在当时就被丁大人关注过,或者说,经手过?”忘忧凝眉思考着。

    “四年前,丁巍在中书省任参知,虽然只是个副相,但手中已经握着一些实权。朝中政事有相当的话语权。”赵祯缓缓地点点头。

    “也就是说,他可能在几年前就查清了案件的真相?”

    “有这个可能。如果是悬案,他没必要多事,又在案卷上留下记号。这分明是给某个人或者某些人看的。”

    “那还有其他的几个符号,是不是就表示那个案件还有其他人也知道内情?”

    “我也是这样猜想,但还有待进一步查证。”

    忘忧心情黯然,如果一个悬案有宰相大人联手别的大人物一起压下去,那么以自己跟兄长的能力,怎么可能揭开真相呢?

    “你不要气馁,虽然事情过去久了一些痕迹回被遮掩,但同样,他们也会因为时间久了而放弃警惕,我们用心去查找,一定会有所发现。至少,我们不再是一无所知。”

    “嗯,总比一无所知要好一些。”

    “好了,你出来的时候不短了,还是赶紧回去吧。让丁锦云知道你常来这里跟我见面,又要找你的麻烦了。”

    “好,那我先回去了。”忘忧站起身来向赵祯欠了欠身,默默地离去。

    宋嬷嬷从外面进来,拿了斗篷给赵祯披上,小声问:“殿下,关于前太子的事情,你为何还要瞒着忘忧姑娘?”

    “以她的性子,若是告诉她灭门惨案极有可能跟前太子的死有关,只怕会控制不住。再者,我们也只是查看了林宥澄临死之前给前太子诊治的记录,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林氏灭门案跟前太子的死有关。”

    “殿下说的是,老奴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若能找到当初跟林宥澄一起为前太子治病的吴太医就好了。”

    “消失了四年多的人,哪儿那么容易找得到啊!”赵祯叹了口气。

    “殿下放心,只要他还没死,老奴一定想办法把人找回来。”

    一夜北风怒号,五更天不到忘忧就醒了。看着雪白的窗户纸,她还以为自己起晚了,忙披衣起身先往炭盆里加了几块碳,待火苗旺起来后也没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起身走到窗前轻轻地把窗户推开一条缝隙往外看,但见白茫茫一片,竟是下了大雪。大雪借着黎明的微光把窗户纸映得如同白昼,才让她有了天亮的错觉。

    晨风夹杂着雪的凛冽从缝隙里吹进来,忘忧打了个寒颤赶紧关好窗户,然后拿了铁壶把水烧上。然后跑回床榻上裹紧了被子。

    已经有两天没见到赵祯了。他每年都去暮云观给宸妃做法事,去年就是这个时候遇到了他。那天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冰雪一样的少年,一身冷冰的气息,喜欢用凉薄的话语怼人,永远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却揣着一颗善良的心。

    “嗳,居然有点想他了。”忘忧看着帐子顶自言自语。

    炉上的水开了,咕咕的溢出来,浇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忘忧不想动,但是壶里的水越溢越多,声音越来越大。她也只好推开被子起身去把水壶拿开,先倒了一盏白开水晾着,然后回来穿衣服。

    “忘忧,你起来了吗?”外面有小宫女询问。

    忘忧一边系着小袄的衣带走到门前,拉开房门问:“有事?”

    “檀儿姐姐说,娘娘昨晚睡得不好,有些头疼。请你过去先瞧瞧呢。”

    “好,我就来。”忘忧忙答应着,回去又穿上长袄,再加了一件灰鼠坎肩,方随着小宫女往丁锦云的寝宫去。

    丁锦云是中了一些碳气,忘忧建议把寝宫里的窗户开一开,稍微通通气,再把炭盆挪出去两个。早饭后檀儿又请了太医来诊治,太医也说不必吃药,静养两天就好。临走时又叮嘱檀儿,冬天炭火太足,宫殿切不可太封闭。

    如此折腾了半日,至午后大雪方停。

    忘忧算着日子,把之前泡好的菊花黄酒拿出来开了一坛给檀儿,让她一早一晚煮一些给丁锦云暖身子。然后自己拿了一坛送去了听雪阁。

    听雪阁是御花园中赏雪的最佳所在,平日里太子喜欢在此逗留,所以妃嫔们大多不怎么来。今日大雪初停,园中积雪尚未打扫,连平日里在此打扫的两个宫女都没过来。忘忧把酒坛子送到里间去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放好,又拿了鸡毛掸子把百宝阁上轻轻地扫了一遍。又找了抹布来擦拭那些瓷器。

    “这石板路滑的很,娘娘小心些。”窗外传来女子的声音。

    “屋里闷得很,难得下雪,自然要出来走一走。雪中寻梅才是人生第一乐事。”

    这是沈德妃的声音,听着似是往这里来了。忘忧忙把手里的花瓶放回去,往门口来迎接。

    “奴婢就说这梅花儿要开还有些时日呢,现在才是第一场雪,娘娘非要亲自来看看。咦?这里有脚印……居然有人来过?”

    “进去看看,是谁比本宫还早?”话音未落,门帘被掀开,沈德妃一脚踏进了门,看见福身行礼的忘忧,忍不住笑了:“原来是你。”

    “德妃娘娘安。”忘忧请安后直起了身子,微笑道,“菊花黄酒到了开坛的日子,奴婢记得娘娘的话,今日拿了一坛到这里。想着哪天娘娘路过时好给您带过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