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钱多福家里有钱,她报到的时候也没有刻意瞒着。只不过谁问她家里是干什么的时候,她只说是卖果蔬的。 然而直到钱爸爸给学校捐了一座图书馆,大家才知道,她家这个卖果蔬的那可是QD19星十大纳税大户之一。 钱爸爸会赚钱,更会做人。资助寒门学子,收购交通不便的地方的果蔬,允许合作的代理商在经济困难时先拿货再结账。 当然了,对于这些事情钱爸爸从不会挂在嘴上。 但他越是这样,受他恩惠的人就越是记在心里。 米乐乐给钱多福出主意:你什么也不用做,只要把钱家大小姐的身份公开就好。 钱多福当时还有点不愿意。她讨厌那些人势利地扑过来围上来,讨厌那些人或假模假样或心怀鬼胎的笑。 她想让自己也过一个跟普通人一样的大学生活。 米乐乐毫不客气地对她这种天真心理进行了满级嘲笑。 就像穷人天天做梦幻想自己有一天也变成有钱人一样,钱多福希望自己也能像普通人一样没有被势利打扰的生活,这都是天真可笑的想法。 一个人,你想得到什么,那必须去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去切实地做。你不做,只靠幻想的,靠隐瞒的,想摆脱自己的原生境况去实现另一个世界的成功,那根本不可能达成。 就钱多福先前那样,隐瞒了自己家有钱的真正程度,换来的是真诚交往的朋友吗?不是。是那些把钱多福当地主家的傻闺女,只想占便宜的一群蛆虫。 所以这就说明了,钱多福妄想靠隐瞒来接近彼此的距离根本就是行不通的。 在米乐乐的眼里,厚着脸皮贴上来刻意卖惨以求同情可怜的小E固然是可恶的,那些只吃白饭只占便宜不懂回报连话都不能替钱多福说一句的同寝同学们一样可恶。 是,当钱多福公开身份以后,围上来的人肯定有大部分都是为了借由钱多福想跟钱爸爸拉上关系的势利人。 但那又怎样? 势利人怎么了? 你钱家就是这么个地位,好多人想巴结你不是很正常吗? 你不希望被巴结,反而拿着自己的钱去哄别人,巴结别人?这不是有病么! 米乐乐说了,她要是像钱多福这样会投胎,她就光明正大地顶着钱大小姐的帽子等人来巴结。高兴了就撒钱,不高兴了就赶人。反正她家最有钱,她最大,谁敢有意见?就是给这些势利的人撒点钱,那也能听个响,听个谢谢。 哦,你不追求这种轻松的生活,反而幻想自己像普通人一样以诚结交?也不是不行。要么你就真的一分钱别从家里拿,你就当自己跟普通人一模一样;要么你就别做那梦。 你觉得被势利打扰的生活很令人不爽,但普通人为经济所困,不想斤斤计较也得斤斤计较,他们的生活一样沉重,一样不爽。 钱多福先前那样愚蠢的行为,非但没为她换来轻松的普通人生活,反而让她体会到了2个世界的不爽。 这个教训不可谓不深刻。 钱多福醒悟了,但这时候还是没有理解米乐乐让她公开身份的用意。 她只要公开了就行了吗?她什么也不用做? 米乐乐道:只要公开了就行了,什么也不用做,就等着看戏吧。 世人皆同情弱者不假,但还有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例如小E现在的同寝同学们就先发现了这一点。 什么?那个钱多福家里居然是那样有钱?小E那个傻缺居然为了眼前的丁点小便宜就放弃了放长线钓大鱼的机会,还害得她们跟钱多福也交了恶?简直不可饶恕。 她们不敢对钱多福做些什么,但欺负一个家境不好,没有任何人撑腰的小E可太简单了。 小E很快就发现一会儿她的精华霜摔了,一会儿她的衣服被扔在了地上,上课吃饭没人再喊她一起,她再借这借那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等着她反正问就是不借。 排挤是先从宿舍开始的,很快又扩展到全班,后来好像又扩大到了全系,甚至全校。 就在刚才,她只是在校园里好好走着,就被一个篮球给打中了头。 高大帅气的学长哥哥跑来跟她道歉,还主动说要带她去学校的医务室。她没去,换得了学长哥哥的光脑号。 她以为自己要开始转运了,谁知光脑号打过去,那边却是个女声接的。 在她说明来意后,二话不说就对她一通臭骂。 “哪里来的葱姜蒜渣子也敢肖想我哥哥?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知道吗?洗个澡还要偷用别人的洗护用品,你也配谈恋爱?我哥哥打篮球累了你是能给他买得起运动饮料啊,还是你准备给他偷别人的运动饮料去?快别玷污我哥哥了!求你离他远点好吗?求求你做个人吧。” 到这个时候之前,小E还没有认识到自己借用别人的东西有什么不对的。 她家境不好不是吗?其他人都比她家富裕啊?那借她点东西用怎么了?她也没有可一个薅不是吗?她还特意给她们都匀开了的。 哪怕上次因为借浴室的事情被钱多福给闹大了,她也没觉得自己有错。都是钱多福的锅!钱多福家那么有钱,钱爸爸不还资助寒门学子吗?那接济她一点怎么了?钱多福家只要从手指头缝里漏出那么一点来就够她吃好喝好的了,为什么钱多福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直到这次被人在电话里痛骂。 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别人之间的阶级差距。 她痛恨这种差距,第一次因为这种差距而产生了羞耻的感觉。 她后悔了,想向钱多福道歉,想让钱多福原谅她,想和钱多福重归于好。 可她这时才发现,钱多福的周围已经不是她能随便进得去的了。 钱多福还是住在原来那个宿舍,她的东西还是大大方方地摆在桌面上。但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动一下了。 宿舍里的其他三个同学对钱多福包括钱多福的东西简直到了如履薄冰的地步,不仅自己不敢动,还自觉地在有外人来的时候帮钱多福注意着。 钱多福原来借出去的小东西,或者说是直接给出去的,被偷偷摸摸地都送回来了。还附赠了同款全新的。 上课去记得叫着钱多福,吃饭去抢着想给钱多福结账,她们身上的每一个毛细孔都开始散发着“我很友好,我想跟你做朋友”的信息。 大学就是一个小社会,正是此理了。 当钱多福有钱的背后象征着更多的利益和机会,这日常相处的鸡毛蒜皮等小事就不叫事了。 小E还想回到钱多福的身边?不等钱多福有所表示,她周围的人就代为拒绝了。 钱多福那可是财神爷,身边就那么几个位置,手里就那么些钱,多分给别人一份,她们以后得到的不就少了?坚决不能分!就小E那种白眼狼,哪儿凉快赶紧哪儿待着去吧。 财神爷什么都不用做,有的是愿意替财神爷出手的人。 过了一段时间,米乐乐给钱多福打电话,“这回出气了没?爽了没?” 钱多福仰在上层床上,一脸志得意满,“出气了,爽了。乐乐,我算明白了,这人啊就是犯贱。原来我哄着她们的时候吧,她们谁也不把我当回事;现在我不哄着她们了吧,她们反倒颠颠地追我P股后面没完了。得,我想在大学新认识几个说得来的朋友又泡汤了。” 米乐乐也不劝她,只道,“快期末了吧?你好好复习功课啊,别最后挂科。咱钱爸爸可是给学校捐了一座图书馆,你的入学成绩也不低,要是挂了科,你觉得脸面上过得去?你现在可是学校的红人儿!” 钱多福微微侧手,把摄像头往床下书桌的位置扫了扫,“看到没有?全是我亲爱的学长学姐学弟学妹们亲自手抄给我的复习资料。托你那主意的福,挂是不可能挂的,除非我不参加考试。” 固然被人逢迎拍马蓄意接近是件挺不舒服的事情,但经过米乐乐的开解后,钱多福已经能坦然接受这种事情了。 有些人目的明确又如何?但人家也是会做实事的。例如就会主动送来对她学习有用的东西。 这至少比那些只会算计着从她这里占便宜的人强多了。 有来有往就已经是最和谐的关系了。 钱多福彻底想开了。她又问米乐乐,“那你呢?人到中年的十分钟视频拍得怎么样了?” 米乐乐皮笑肉不笑两下,“还十分钟,十秒钟都没拍呢。” “你还有不行的时候呢?”这可新鲜了。钱多福翻身坐起,“你不天天说你家江先生就是中年老男人吗?那你采访他去啊?” 米乐乐想起上次某男借机开悬浮车就一阵头大,“采访过一次了,被他搞砸了。再采访,人家就说了,人家是青春正当时,哪里就算中年了?单方面把我拉黑了,拒绝我再访。” 钱多福抱着肚子笑倒,“本来就是!江先生也才三十来岁,对于两百岁的平均人类奉命来说,本来就够不上中年的边缘呢,就更别说老了。就你,天天不是说人家老男人就是说人家老父亲,这回整急眼了吧?该!早就该给你拉黑了。” 江止戈跟米乐乐相亲时是34岁,结婚一年多了,现在是35岁。已经坐到了机甲维修部的副部长位置,放眼整个驻军部,那都能被人赞一声年少有为。 奈何就是米乐乐嫁他时太小,才19岁。这么一对比,可就不显得江止戈老了么。 而且米乐乐的思维还是21世纪的古思维呢,30岁往上的男人在她理解来可不就是中年了么。 江止戈跟米乐乐在房间里没正经地信口开车没关系,但如果是正经的访问,江止戈坚决拒绝。 他不老,他才不是人到中年! 因为他的不配合,以至于米乐乐的视频至此没能拍成。 挂完电话,米乐乐焦虑了。理论考试她一直有在复习,对于成绩她很有把握。可是视频作品要是再这样没有头绪的话,那是指定会完蛋的。 米乐乐想了想,进了班级的同学群。 因为也没有正式报到过,跟谁也不熟,她也不好意思开口问哪个,就悄悄地窥屏,顺便往前翻评论。 在缓过了最初的吐槽期之后,群里终于有点实质的内容了。 大家最先讨论起来的就是“中年”的界限。在星际时代,人类对于中年的定义是70岁到140岁。 米乐乐看到这一条的时候,受到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她家奶奶80多岁了,原来一直还算中年人么?她这才恍然大悟,老太太自己挂在嘴边上常说自己老了,可能就是个口头话,没有任何的意义。她却总跟着起哄,总说老太太年纪大了,应该享福就好。在她的概念里,这是实话,但可能听到老太太的耳朵里,只当成了她是孝顺的夸张话。 那这么一看的话,人到中年就不应该以江止戈为原型了,而应该以奶奶为原型了。 又翻了翻,果然翻到了有那敞亮的同学把自己的视频作品先传到了群里供大家欣赏或者参考。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