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兼职无常后我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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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片场。

    终于到兰菏的杀青戏了,很简单,一个远景,他和老把式汪大爷一起,要把鸽子都放起来,得拍到鸽子美美地掠过他身前。

    这个一点都不难,兰菏只要往那儿一站吧,鸽子就都飞走了。至于到底美不美,反正人和鸽子的审美也不一样,它们心里苦观众又看不出来。

    这里拍了好几条,因此汪大爷反复把鸽子叫回来。

    张巡春背着手站在荒凉的草场上,仰首听着漫天鸽哨,身影挺拔,又有说不出的寂寥。

    而就在旁边,也有一场仪式正在进行,剧组里几个青壮年把胡仙牌位请出来,用红布包好了,上了最后三柱香,便启程要送到指定的山洞里去。

    由于约定俗成的规矩,剧组和村里任何人都对他们几个视而不见,一句话也不交流。他们就像幽灵一样,护着牌位离开杨家,从村口经过。

    村口的草地,张巡春站在鸽子群之中,目光渐渐收回……

    “咔!”柳醇阳大声道,“过,张巡春,杀青!”

    简单几个字,表示兰菏的工作结束了。

    他脸上那代表着张巡春的天真与残忍混杂着的神情,也渐渐转变,成为了平素惯常的亲和微笑。

    兰菏和汪大爷站得比较远,汪大爷把鸽子赶了回来,他也正想往回走,却见从那送牌位的队伍中,走过来一个十分眼熟的红衣姑娘。

    胡七十九?对了,今天是她的牌位离开的日子。兰菏不知道她离开队伍,往这边来是做什么,难道要和柳醇阳告别?

    只见胡七十九走得似慢实快,越过柳醇阳等人,不多时就到了跟前,吊梢眼看着兰菏:“嘻嘻,我来同你道别。”

    兰菏装作没看到她,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心底却是打起了小鼓,胡七十九怎么会知道他就是昨晚的无常。

    “单看你这样子,我真要以为你看不见我了,不愧是演员。”胡七十九咯咯笑,信心满满地道,“不必装了,昨天我故意在你身上沾了几根毛,看你往哪儿去。昨晚我就奇怪呢,你那做派一点儿也不阴差,倒给我香火,还叫我去跟和尚沟通,和尚都一脸茫然。这附近吃阴间饭的、鬼差我都认识,你又是哪里来的……一探看,果然是个生无常,果然是这剧组的人。”

    居然被扒马甲,小看这胡七十九了!

    不愧是狡猾的狐仙,兰菏只想着胡大姑娘也被瞒过了,但那是在老白的帮助下,而且胡大姑娘没接触过他的工作。

    没想到,疏漏了修为低于大姑娘还爱哭脸的胡七十九,一句话,一个动作而已,就让她琢磨出那么多,还偷偷动了手脚,是他掉以轻心了啊。

    但四周有人,兰菏也不作声,连表情都没变,只比划了一下,示意等会儿私聊。

    倒是这个时候,那些鸽子原本被汪大爷赶着回笼的,可兰菏和胡七十九一前一后站在这儿,当时鸽子们就不动了。

    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敢动,僵了,停在原地。

    鸽子本来就怕什么黄鼠狼、狐狸之类的,胡七十九还成了气候,它们怕兰菏,还是畏惧阴气地缩起来,怕胡七十九,则是像猎物已经被吓软了,只能等着被吃。

    汪大爷奇怪了:“咦?”

    他们可都看不到胡仙的影儿啊,只能看到兰菏站在那儿,然后身边停满了鸽子,离他还挺近。

    那边,要走过来和兰菏庆祝的程海东、柳醇阳等人,随着距离拉近,也发现了这个场面,纷纷吐槽:

    “这是怎么回事!鸽子们都怎么了?昨天喂的熊心豹子胆吗?”

    “这个世界不真实,为什么鸽子见到鸽见愁没有逃跑?”

    “谁带鸽子上妙感山求香了吗……”

    兰菏:“…………”

    这说得都是什么和什么?

    他也不打算解释,什么时候这种事需要他解释了,只若无其事地道:“可能是我生物什么电流磁场又变了?现场有大磁铁?”

    汪大爷也摸不着头脑,这已经超出他的知识范畴了,“呃,这个……”

    太多问号在剧组上空漂浮,柳醇阳且不管那么多,先一招手,让现场摄影师接着拍,把这一幕也给录下来,他怎么觉着很神奇呢。

    “兰菏,你往那边靠一点。”柳醇阳说。

    众人:“……”

    哎,还挺耳熟的话,不愧是你,柳导。

    兰菏本来离鸽子就很近了,又往它们中走了几步,鸽子自然是仍然不动。

    只见胡七十九嘻嘻一笑,从鸽子后头去赶它们,那些鸽子下意识就扑腾了起来,然后一下撞进兰菏怀里。

    其他人:!!!

    汪大爷:“天啊!!”

    兰菏:“……”

    他僵硬地捧起鸽子,胡七十九就站在他身边,低头戳那鸽子的脑袋,鸽子缩了缩头,整个入定起来。

    不过在其他人眼中,则是鸽子到了兰菏手里,脖子一缩,腿一收,安然享受起了帅哥的拥抱。

    陈星扬震撼地道:“鸽王之王啊!”

    程海东则摇着头道:“兰菏,你还说你不会炼蛊,这就是传说中的鸽子蛊吧……”

    这等疯话当然没人会信,还不如磁场变化靠谱。

    制片啧啧称奇,另有意见:“你们没发现么,兰菏一杀青,鸽子对他的态度,就瞬间转变了。刚才摄像机应该都记录到了――是他出了戏,表情变了,鸽子才变的。”

    柳醇阳:“我靠,你什么意思?”

    制片反问:“难道你们不觉得,鸽子是因为兰菏的演技,才对他态度不同的吗?都说动物见到屠夫也会下意识害怕,兰菏的角色不就很凶残,鸽子怕的其实不是兰菏,而是‘张巡春’吧!”

    这话说的,编剧吴玲当时就鼓起掌来。有戏剧性,她喜欢!

    现场一时也嘈杂起来。

    这样好像也说得通,有时候不在拍戏,鸽子还是怕,完全可以说成仍然在角色里。不管怎么样,这是对眼前神奇景象的一种有理有据的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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