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其中的危险? 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陈庆脸色阴沉久久没有开口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林寒的胡来给气的,片刻功夫后他终于抬起了头看着林寒,努力让自己心神平复了下来,然后尽可能平静的对林寒开口了。 “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我还有其他的选择么? 况且我就是这么过来的,这条路我算是第二次走了,多少也有些经验了......”林寒点了点头,眼下的局势他已经没有了更好的选择,冒险一搏也比等着最坏的结果发生要好。 “你是说你就是这么回的长安城?” 陈庆终于意识到林寒到底干了什么,哪怕是担心自己女儿安危的他这个时候在看着依旧挂着笑容的林寒都忍不住喊一声疯子。 “时间宝贵,小子自是不敢耽搁半分......”林寒很清楚他所面对的局面,俗话说不疯魔不成活,自己的亲人朋友都在为了他拼命,他又怎敢理直气壮的去享受......“你......身子没事儿吧......”陈庆极为别扭却又很是认真的看着林寒,这个问题看上去不是那么重要,但是他很清楚这个问题恰恰是最为重要的一个目的。 从西北到长安处理了中原乱局然后马不停蹄的在赶往西北,说起来好像也不是太难,但是实际上对人的精力绝对是一种要命的损耗,人的精力是有限度的,若是突破了那个限度,那么势必会付出一些个更为珍贵的代价。 到底是什么样的代价便是陈庆都不敢深思,林寒只是一介书生啊,从西北一路不休的短时间内赶回长安城,然后不做修整直接投入到处理烂摊子的事情中去,虽然说中原乱局不算什么难事,但那也只是他们觉得对林寒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并不是针对他们自己来说的。 若是真的不难的话压根乱不起来好不好,或者说压根不需要林寒千里迢迢回来处理好不好。 这期间到底要耗费多少心血,陈庆就算是没有亲眼见证,也是能想象到的,而看林寒的状态,他丝毫不怀疑林寒绝对是处理完长安的事儿连修整都没有修整就带人出发了。 他甚至觉得林寒可能在很久以前就开启了氪命模式了。 这一刻陈庆甚至有些后悔问出这个问题了.......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要没事也是林寒自己不想这段时间有事,就算有事林寒也没得选,他也没得选!“在没有一个结果前,我怎么可能让有事呢......这一点陈叔放心好了......”林寒轻笑着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到底有没有事儿,他现在心里也没底,但是他却知道在事情没有一个结果前他绝对不能也不允许自己的身子出事,至于事后的事情,他现在还考虑不了太远......“这个时候便是老夫阻止,你也不会有所改变是吧......”陈庆的语气中多了几分苍白,他很想问一问林寒这么做当真值得么? 他就算是再怎么愚钝之人也看的出来林寒到底在干什么,这个家伙在赌上一切的给大宁压服大势,这种事情最是耗费心血精神或者说耗费寿命!“啊,这种事情等此间事了后再说罢......”林寒却是罕见的打起了马虎眼,如果说之前他多少还有点底或者说是估计,那么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他自己心中也已经没了底了。 “老夫命令你必须给老夫活着回来!知道么.......”陈庆将石桌上的菜肴甩到地上恶狠狠的说到,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是真的可笑,事情早已超出了他的预料甚至也超出了眼前这个家伙的预料,也就是说很多事情便是林寒自己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个结果了。 “既然是陈叔的意思,小子自当尽力而为......”林寒无奈的摊了摊手,半开玩笑的说到,他现在已然完全顾不得那么多了,有什么事情也等见到柳明珠他们在说了。 “老夫要的不是尽力,而是必须......”陈庆咬牙切齿的看着林寒,神色却极尽复杂,他很是不解林寒这样一个算不得忠贞之辈的家伙为什么在这种事情上会如此坚持,是为了赵氏江山么还是为了赵宏那个小皇帝呢,陈庆很清楚都不是,到底为了什么恐怕天下人除了林寒自己没有人清楚吧。 “嗯,必须......”林寒扯开嘴笑了笑,算是答应了下来,他很清楚如果他不答应下来恐怕陈庆也不会让他离开了......“如今大宁之疆域自三皇五帝来更古未有,便是强汉都未有大宁疆域之一半,如此奇功莫要说史书便是将神话故事算入其中都未必有之,小子你又不是军中之人却做到了前无古人后也不可能有来者的地步,你不是一个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的人,只是哪怕如此老夫还是不解,你为什么为了大宁要做到这般地步......”陈庆狐疑的看着林寒,他很清楚林寒还是那个他熟悉的林寒,也正是如此他方才问出了这一番话......“......”林寒的眼中闪过一抹错愕,他是真的没有想到陈庆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没错到底为了什么呢,他扪心自问自己也不是大公无私之徒,现在所做之事却好似比谁都大公无私,活的和个圣人一样......“不要给老夫扯未来以后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你应当知道那些事情说服不了老夫,现如今大宁幅员辽阔,国力强盛,完全不需要你小子拼上性命横压一切大势.......”陈庆死死的盯着林寒,他不知道林寒到底想要得到什么也不知道林寒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但是他很清楚林寒需要付出的代价同样是他这等凡俗之人所无法想象的,他不能任由林寒这么疯下去,最起码哪怕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也不能让林寒就这么疯下去。 “一个果子若是太高了树底下的人的确没有去够的想法,但是那颗果子就在头顶呢,踮踮脚或许够不到,但是跳一跳努力的跳一跳就能够得到呢......”“那颗果子就那么重要么?” “总是需要给子孙后背留下一些个东西的,不是么? 我希望我孩子的孩子在牌桌上也会是发牌的那个.......”“儿孙自有儿孙福......司马家的教训你不会不知道......”陈庆死死的盯着林寒,他不知道林寒嘴里的果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他想象不到,但是对于林寒的这般态度,他却是忧心忡忡的,哪有一辈人做完几辈人的事情的,须知道很多事情欲速则不达。 “我不在乎到底谁吃到肉了,但是肉就算是烂在锅里也必须烂在大宁这口锅里,我虽然没有那么大公无私,我也没有司马家那群倒霉孩子那么自私......我也没想着做的太过分,我只要把那扇门打开一条缝就够了。” 林寒摇了摇头,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一点他也是承认的,聪明不能使尽他也是赞同的,他所做的也不是为了自己或是某个皇家......“老夫是说不动你了.......只是这么做真的值得么? 你还年轻,有着大把的时间和机会,而立之年到了你如今的程度已然算是罕见了.......”陈庆皱了皱眉头,虽然林寒的这一番话轻描淡写,但是哪怕只是到林寒说的那个程度也足够骇人听闻了。 “其实并没有太难就是了.......只是听上去有些唬人......我已经在做了,我也没觉得需要付出多大代价,就难度来说还没有我从这里往战场赶难多少......”林寒摊了摊手他很确定陈庆八成是想歪了,压服大势的确是氪命的行为,但他是一个一早就握住大势脉络的人,相当于说氪命的环节直接被省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