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神医-《飨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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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闫白霖斜歪在他常坐的那把太师椅上,身体蜷成弓状,就像一只被煮透了的虾。他的四肢尚未完全僵硬,胳膊软绵绵地耷拉下来,吊在身体两侧。

    他身下,一片暗红色的血流顺着地砖的花纹扩散开来,一直蔓延到人群的脚边,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网,仿佛下一刻就要腾空而起将人扑倒。

    仆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以至于赵子迈和宝田挤到里面颇费了些功夫。不过,在看到闫白霖的尸体时,连一向胆大泼天的宝田都愣住了,瞠目结舌地站在早已瘫在地上的闫家人旁边不动。

    只有赵子迈尚能保持镇定,可饶是如此,他仍然觉得口干舌燥,通体发软,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闫白霖的左胸口处黑乎乎的,比别处的颜色深了好多,仿佛被涂上了浓厚的墨汁。

    他的心脏被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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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灯笼被一一取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盏盏雪白的灯笼,每一只上面都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风一来,灯笼被吹得哗啦啦响,连带着里头的烛光闪烁不定,将站在下面的几个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闫予池在被风吹得左右晃荡的灯笼下面走来走去,就像一只暴躁不安的野兽。他的脸煞白煞白的,映着头顶灯笼里的烛光,诡异且可怖。

    “我今晚就得派人到隔壁镇子上去,我听人说那里有个禁婆,不仅能沟通阴阳,还可以跳神驱鬼的,灵得很......对,她来了,就能抓出凶手来,不管是人是鬼,它都跑不了......我要把它杀了,我要让它偿命......”

    他越说越快,声音微微颤抖,最后连带着肩膀都开始抖动起来,像一片寒风中的枯叶。

    “予池,”襄贞从屋里拿了件长衫过来给闫予池披上,手轻轻搭在他的胳膊上,她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脸上也挂满了泪痕,“予池你也累了,坐下来歇一歇,我让他们给你倒杯热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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