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铁弗狡诈徒 拓跋也曾强-《即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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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髦接着说道:“为了削弱赵豹,成朝因对去卑之子赵猛加以显号,使其统带五部南匈奴中的北部。南匈奴北部原居新兴县,於此时,在赵猛的带领下,迁居到了代北,也即朔方郡的东北一带。
“从成朝初年起,南匈奴虽有虚号,但同时又接受成朝的封号,等类成朝的边臣,已经丧失了对部民的直接统治权力,‘自诸王侯,降同编户’;赵猛对此不胜其忿,后遂叛塞。”
赵猛的兄弟是赵宴荔的曾祖。
赵猛叛塞,其缘故其实并非如羊髦所说的那么简单,不是仅仅因为“自诸王侯,降同编户”,自身的权益受损,而是有着更深层的政治原因,即:这也是南匈奴一般部民的呼声。
成朝、本朝,对南匈奴的政策,可概括为两条。
一个,是对高层的分而治之。再一个,是对一般南匈奴部民的压迫剥削。
南匈奴的部民们,有的成为了成、唐统治阶级的“义从”、“勇力吏兵”,四处为统治者打仗;有的则沦成了夏人士族豪门的“部曲”、“佃客”,以至奴隶,日常的生活相当艰苦和悲惨。
事实上,不止那时,也不止南匈奴人,现如今居住在陇州境内的鲜卑、卢水等胡,仍然也还是在受着定西国夏人的剥削。莘迩军中的兰宝掌等猪野泽杂胡、秃发勃野等鲜卑义从不就都是这么来的么?且渠元光的族民,而下不也正被麴球统管,为定西国卖命么?
当然了,这不是在说夏人对胡人不好。
换到鲜卑的魏国、戎人的秦国,他们对境内夏人的剥削同样残酷。
再往深层次里说,只是对异族剥削么?并不然。夏人的掌权者对本族子民、胡人的掌权者对本族子民,一样也是不遗余力地压榨。
这是时代的背景和局限。
总而言之,赵猛的叛塞,与自己的利益有关,与南匈奴部民不堪压迫也有关。
羊髦继续说道:“赵猛旋即败亡,其子投奔鲜卑拓跋部,其本部则由赵猛的兄弟赵训代领。
“赵训,便是赵宴荔的曾祖。这个时期,恰是拓跋鲜卑再次南迁之际,他们与赵猛、赵训部成为了紧邻,错居杂处,婚姻频繁,於是出现了许多鲜卑与匈奴的杂种后代,‘铁弗’的称号,便是在这时出现的。”
“这么说,‘铁弗’之号出现的年头距今不远。”
“正是。”
“拓跋鲜卑与铁弗匈奴,如卿所言,倒是颇有点血缘关系的了。”莘迩笑问刚刚转回的秃发勃野,“勃野,卿知此乎?”
秃发勃野没有坐,立於火畔。
他身材高大,衣襟被夜风吹动,飒飒作响,观闻之,如玉树之临风。
秃发勃野从容地笑答道:“它名拓跋,我自号秃发。将军,就像末将此前说的,鄙部与拓跋部早就分开,已是两家了。”
拓跋鲜卑於数十年前曾经强盛过,一度号称控弦百万,西唐末年,也曾生过“今中原无主,天资我乎”的贪念,并自立为王,后因内乱,陷入长达十余年的王位之争,於今元气未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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