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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辰已晚，镖局里许多人都已歇息了，四周显得格外地安静。而李言绪就那么在会客厅里沉默地坐着，旁边立着一个奉茶的婢女。

    见得孟止念进来，那婢女忙俯身见礼。

    “你先下去吧，我跟李公子单独聊两句。”

    “是。”

    婢女应声而退，孟止念在李言绪对面的位置坐下，却也只是看着他，并不开口说话。

    “止念。”此时，李言绪开口唤了孟止念，稍顿了一下方道：“若是……眼下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若走其中一条，你可得短暂的快乐，将来却要承受长久的痛苦。而另外一条，虽暂时会很痛苦，但将来却能长久地幸福。你选哪一条？”

    “跟我们之间的事情有关吗？”公子绝不会因为无聊的事情，在这个时辰专门跑到这里来找自己，他问的这个问题，肯定是跟他们之间的事情有关的。

    李言绪沉默。

    孟止念略想了一下之后，道：“那要看是什么样的痛苦和快乐，二者是否能对等。”

    李言绪闻言不由勾起了嘴角，“你如今确实学得圆滑了些，知道要如何去回避我的问题”

    “我只想知道公子在顾虑什么。”

    “我可能活不了几年了。”

    “什么？”孟止念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李言绪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以至于她一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我的病是治不好的，这件事我早已知晓。为了怕傅妈妈伤心，我骗她说我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件事只有我、贺飞还有吴先生三人知道，如今又多了一个你。”他本不欲让她知晓的，可事情偏就变成了这样，那天她的话的确是吓到了自己，他从未想过，因为自己的拒绝会让她痛苦一辈子……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了两天，最终决定来找止念说了这番话。

    孟止念受到的冲击太大，一时愣在了那里，脑袋里乱糟糟的。

    良久之后，孟止念方开口道：“你方才说的那两个选择我都不选。我选第三条路。”

    李言绪不解地看着孟止念。

    “你又怎知你的病绝对治不好？天下良医、奇药之多，说不定就能找到能医治你的法子呢。”

    李言绪摇头，“止念，你这是最好的假设，而这种假设不过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你要考虑清楚，我很有可能很快就会死去，而那时你要承受的痛苦，比眼下要多成百上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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