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任盈盈吗,我哥们儿是令狐冲-《盛唐日月》


    第(2/3)页

    “如果不是穿越到了唐朝,而是六年前多好!”努力活动了一下发涩的筋骨,张潜一厢情愿地想。

    那样的话,他就能多陪伴刘姨几天,甚至还有机会,催刘姨提前去动手术,而不是非要等着他和另外几个孤儿参加完高考。结果,没等到他们走进考场那一天,刘姨,这个全世界最善良,最美丽的女子,就香消玉殒!

    有股热辣辣的东西,不受控制地涌上了他的眼角。努力抽抽鼻子,他将眼泪抽回肚子里,然后开始整理身上的衣服。

    刘姨教导过他,男子汉流汗流血不流泪。教导过他,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活得坚强。教导过他,凡事求人不如求己。教导过他,无论身在何处,都别忘记做人的尊严,挺胸抬头。

    张潜不会忘记这些,因为他知道,冥冥中,刘姨一直在看着他。哪怕是他穿越了时光,来到了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大唐!

    “歹势醒了!”一个糯糯的声音,忽然从门口响起,打断了他的忧伤与遗憾。

    紧跟着,有个一米四五左右,鹅蛋脸少女迈着小碎步冲了进来,先冲他行了个礼,然后手脚麻利地将一件熨烫得整整齐齐的长袍抖开,服侍他更衣。

    “我不是大师!”终究属于华夏语系,学起来远比英语容易,短短五天里,张潜已经可以用唐言跟当地人做一些基本交流。挣扎着向后退了半步,他低声纠正。“不要叫我大师。还有,衣服放在床上就好,我自己穿!”

    “是,咸湿(仙师)!”鹅蛋脸少女温顺地改口,却不肯停下手,先将外袍替他扯平,然后又帮他系上一条镶嵌着琥珀和琉璃的腰带。

    “也不是仙师!叫我张先生,或者张少郎都好。”不敢用手将少女推开,张潜红着脸继续纠正,“其他就放下吧,我自己来!”

    “婢子不敢!婢子是少郎君指派给歹势的。能伺候歹势,是婢子的福分!”少女毫无芥蒂地跪下去,一边解释,一边信手拿起洗净烘干的布袜子,“歹势请坐,婢子伺候歹势着足衣!”

    青年男子早晨起床时的自然反应,还迟迟没有消退,正对着少女的额头。一股罪恶感,立刻涌上张潜的脑海。劈手抢过布袜,他面红耳赤地横跨了半步,大声强调,“放下,放下,我自己来。都说几遍了,我不是什么大师,只是借住在庄子上的客人!”

    “咸湿恕罪,咸湿恕罪!”鹅蛋脸少女还以为自己叫错了称呼,才让贵客如此恼怒,吓得脸色发白,流着泪连连叩首。

    张潜顿时被哭得头皮发麻,无可奈何地坐在了床沿上,交出布袜子,“算了,你来就你来!反正也劳烦不了你几天了!”

    “多谢咸湿!”鹅蛋脸少女如蒙大赦,用手背快速擦掉眼泪,将张潜的大脚丫子捧在自己怀里,小心翼翼套上袜口。

    “我不是什么咸湿……”张潜本能纠正,随即悻然放弃,“算了,随你叫吧。咸湿就咸湿吧!反正歹势也没比咸湿好哪去!”

    “嗯!”少女柔柔地回应了一声,虽然满头雾水,却不敢问任何问题。继续捧起他另外一只大脚丫,替他穿好布袜,然后又跪在地板上替他穿软底儿鹿皮靴。

    “我的鞋呢,还没晒……,算了,你继续!”张潜想问问自己那双杂牌旅游鞋晒干了没有,话到了嘴巴边上,却又悻然咽了回去。

    跪在地上的少女,也就十三四岁模样。放在二十一世纪,只要不跟他一样,倒霉做了孤儿,肯定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而在任家庄,少女却是最卑微的一类存在。包括身体在内,都所有一切属于任家。吃饭,走路,做事,都要严格遵照一整套规矩。稍有逾越,可能就会挨上一顿鞭子!

    而张潜的旅游鞋,和他的牛仔裤,混纺衬衣,背心,内裤等衣物,却是连日来,被任家庄的管事任福,打着帮忙清洗的名义,陆续派遣仆妇给收了去。紫鹃根本没资格管,甚至连打听的资格都没有!

    张潜一开始,还没太在意这些。但从昨天早晨起,他就隐约觉察到,这些衣物的清洗和晒干的时间,实在消耗得太长了些。

    要知道,眼下正值秋天,风干物燥,即便是最不容易晾干的牛仔裤,也早就该干透了。更何况背心,内裤这种纯棉衣物?!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