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世界上,没有什么疾病,只有对自己内心的惩罚。——《黑暗世界》 若是说不久前人们还对弗洛伊德基充满着一往无前的信心的话,那么现在简直就是其最完美的对立面。 这个一向美丽繁荣的文学之都,变成了人间炼狱。 谁也没有发现病毒是怎么传入的。 而那不长的潜伏期,却给全城带来了无尽的恐慌。 事情从几个星期前就开始不对劲。 诊所里的那几个发热病人一直高烧不退,本来不负责照顾发烧病人的洛萨担忧地戴着面具进去查看,震惊地发现他们均出现了和笔记里描述相符的症状—— 意识不清,肝部积水,淋巴结肿大,流脓生疮…… “我的天!这可怎么办?” “什么?黑死病已经传到城内了啊!那……” “啧啧啧,听说可怕的很!感染了就像面包发霉一样!我们一家快逃吧!” …… 一时间,流言蜚语不绝于耳。 尽管,也可能并不是流言。 黑死病。 black dead 黑暗,死亡,充斥了整个弗洛伊德基。 医生们现在已经忙的焦头烂额。 究其原因,还是教会一开始的愚昧——他们认为,既然瘟疫是上帝对人类实施的惩罚,那么采取措施进行抵抗或者逃离就是与上帝作对。 出于这一信念,教会反对人们求医问药。 因为不管药物是否有效,都是对上帝的“大不敬”。 这样的态度,使得黑死病猖狂一时,最后因染病死亡者过多才迫不得已撤回了这条指令。 “你是……”洛萨闷在黑袍里,伸出手翻了一下对方胸口的铭牌,“啊,四九,快把这几份纱布送到斯特医生那儿去。” 对面几乎和他装束一模一样的面具人点了点头,转身走掉了。 现今每一个在诊所里忙碌的医生都着黑衣戴鸟嘴面具,为了辨识身份,在胸口挂有刻着编号的铭牌。 四九虽不是正式医师,可毕竟是个助手,于是他也分到了一块,只不过数字是他自定义的“049”。 医生们沉默着走进一间间白屋子,又沉默着走出来,用刷子蘸着黑色墨水在外墙上写下一个大大的“p”。 病人们呻吟着,痛苦地辗转反侧,亲人趴在床前泣不成声。 不过幸好,他们的苦难在三五天之后就会终结,上帝会领着解脱的人民去往天堂。 着黑袍的医生们渐渐成了死亡的先行者,群鸦般掠过大地。 “唔……好累……” 洛萨有些脱力地解下了服装,瘫坐在书桌上,将金发披散下来。 他和四九暂时共住在一间较偏远的小木屋里,毕竟天天接触病人再进入城区的话说不定会把病毒也带进去呢。 是夜,烛火在漆黑的风中挣扎着闪烁光芒。 他支起上半身,一页一页地翻着厚厚的记录。 “嗯……放血也没有用,热敷也是,西区那边的医生说催吐似乎效果也不理想……这样的话……” 四九正在清洗面具,头也不抬的道。 “放火烧什么的不必再试了,这种就算治好了人也没命了,何况没有治好。” 他拿布擦了擦手,顿了顿。 “还有那些教士,啧,比我还傲慢的态度是请不来上帝的怜悯的…...” “我们能万幸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帝的怜悯了。” 洛萨沉默了一下,垂下眸子,没有接这句话。 是的,到目前为止的所有旧的医疗办法都不起作用。 果然是一种新的病症需要一种新的治疗方法吗? “唉……好想解剖一下尸体来看看有什么症状啊……” 话音未落,洛萨瞪大了双眼,他开始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被恶魔附身了。 不不不,我一定是忙糊涂了才会说出这种话! 洛萨迷迷糊糊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 将别人开膛破腹这么不尊敬的事情我是怎么会说出来! 他连忙抬头看了四九一眼,而后者正依旧专心致志地擦拭着手臂,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洛萨呼了口气,有些尴尬地起身离开了。 “那个,我先去洗澡了,待会回来,不用熄蜡烛。” “嗯。” 他慢慢走过灰暗的过道,一边悄悄不死心地想。 “可是这样真的好像有点用啊,只有解剖,才能够......唔,我,我怎么了?真是……” 脚步声渐渐远离了这里,屋里,四九擦拭的动作停了下来。 “解剖么……” 他掀了掀眼皮,浅绿色的眼睛里幽深无比。 他凝视着着窗外白惨惨的残月,轻轻的笑了。 “这个,我还是可以替他做到的。” —— 凌晨,难得寂静的教堂。 彻夜燃着的白烛无声地淌下几滴泪来,温热的橘黄色光芒微微照亮了厅堂。 大理石雕就的耶稣受难像默默垂着头,苍白的目光落在下方交谈的两人身上。 “神父,请听我说。黑死病来势汹汹,以往的医治方法都不起作用,说不定需要一种新的疗法方能祛除。” 金发的年轻医师诚恳地注视着高大的黑衣男人。 “在日不落帝国留学时,在下曾有幸听闻来自东方的治疗方法。他们采集草药,后煎煮,喂病人喝下,从内部治愈顽疾,有奇效。如今所有疗法都不起作用,是否也能仿效东方来这样试试呢?” “东方……吗?” 不苟言笑的神父紧了紧眉头。 卡尔神父算是比较英明的神职人员了,之前那“应放纵黑死病肆虐”的主张就是他驳回的。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