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红枣不想跟郭香儿多话,李金凤一向无话,李桂圆人不大心眼挺多,她看红枣不似往日和颜悦色便乖巧地埋头吃饭也不说话。 郭香儿摸不准红枣的脾气,不敢再开口,李玉凤担心多说多错也不言语——如此一桌五个女孩儿竟是静悄悄地吃完了郭香儿进门的第一顿饭。 饭后有族里的后生来闹洞房,红枣乘机便以关城门为借口拉着谢尚告辞出来。 坐上马车,谢尚问红枣:“明儿还是一早就来?” 作为堂女婿新媳妇茶原可喝可不喝,但对于李家这边的人情往来,谢尚一向都听红枣安排,并不自作主张。 红枣摇头道:“不必。刚我把耳环戒指和表礼等几样见面礼都拿给我娘,请她代为转交。” “大爷,你明儿只管跟往常一般念书就好!” 听说不用再来,谢尚也觉轻松——过去一个月家里家外已经吃了好几回席,而年前还得再吃三回,真的很累。 谢尚当下笑道:“红枣,你既觉得不必来,那咱们就不来好了。” 红枣看谢尚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想起刚告辞时,堂屋里才在摆饭,心中愧疚。 “大爷,”红枣关心问道:“你刚是不是还没吃饭?” 谢尚轻笑:“才刚准备添饭!” 闻言红枣愧疚更甚——吃席如何能不吃主食? 红枣弥补道:“大爷一会儿家去,我让人给你送些宵夜。你夜里读书,饿着肚子可不成!” 谢尚颔首道:“不必麻烦,你且让人给我下碗鸡汤小馄饨倒也罢了!” “要多加蛋皮!” 自从吃过蛋饺后,谢尚就爱上了蛋皮。红枣见状便试着让厨房给鸡汤小馄饨里添了蛋皮和紫菜,从此谢尚再吃小馄饨就必是要加蛋皮了,而且还是多加。 “好!”红枣答应。 谢尚又提要求:“你陪我吃!” 红枣想着刚她也没好好喝汤,又点头道:“行!我陪你喝碗汤好了!” 谢尚满意了,握住红枣的手,笑道:“出来一天,趁现在得闲,咱们都眯一会儿!” 说着话谢尚合上了眼睛——应酬了一整天,谢尚是真的有些累了。 担心下车时受风,红枣不敢叫谢尚睡着,只得有一搭没一搭地寻些闲话…… 厨房里鸡汤馄饨一应俱全——不过请安的功夫,厨房人就把东西做好了送来。 对于儿子跟媳妇出门吃席,结果一回来就吃馄饨这件事,云氏倒是没有多想——现天黑的早,城门关的也早,儿子媳妇赶着来家不及吃饭也有寻常。 只谢奕看到了小馄饨又闹着要吃蛋皮,谢尚见状分了一些给他也就罢了。 腊月初九碧苔来与红枣辞行——她将从锦书家出嫁。 想着不过是未来一个月不见,红枣现实得没一点伤感。她额外拿了一对金钏给碧苔,然后笑道:“这个给你添妆。” “过去几年你天天伺候我,一天也不得歇。这回倒是能够好好休个长假。” 有锦书、彩画、芙蓉三人的珠玉在前,碧苔也做不出婉如和嘉卉月前离开时的不舍模样。 “奴婢谢大奶奶赏!”碧苔喜眉笑眼地谢道。 红枣看着便很高兴,赞道:“不错,办喜事就得似你这样喜气洋洋的才好!” 一句话,红枣便让碧苔红了脸。 谢尚一旁瞧得有趣,不过他等碧苔走后,丫头们都去送行,屋里再没其他人时方才和红枣笑道:“怪不得人说‘奴随主人形’。你的丫头倒是和你一样心大。” 红枣不解:? 谢尚解释道:“似刚那样的场合,碧苔不该跟你表一回衷心和感激吗?” “原来大爷是这么个意思!”红枣恍然,然后笑道:“大爷,日常表衷心感激的多了,偶尔也得来个不一样的调剂调剂。” “再说碧苔刚刚的表现也足以说明她对我的衷心!” 轮到谢尚惊讶了:“怎么说?” 红枣笑道:“正是碧苔此前从没起过离开的念头,而且她对我这个主人特别有信心,没有对未来生活的恐惧担心,如此方能‘无声胜有声’的跟我表衷心!” “大爷,我觉得碧苔这一番衷心表得可比其他人都强多了!” 闻言谢尚也撑不住笑了:“果然是强多了,有点肝胆相照的意思!” 腊月十二,张赵氏和男人张老实同着另两个儿子张甲、张丙还有张甲的媳妇张田氏和大孙子张合跟李满囤王氏告了假,一早便乘潘平潘安两兄弟赶的两辆骡车来张乙在谢家下院的喜房。 过去几年张赵氏来谢家不少回,还是头回坐骡车进宅时走的是下人们用的角门。 院门前下车,张赵氏看着连骡车都进不去的窄仄大门心道:“这也是谢家?怎么院门还不及她家敞亮?” 进门一个四合厢院子,院子里的房屋除了正房是三间七架梁的大屋外,东西厢房和南房倒座都只是五架梁的小房。因东西厢房都只得两间,连带的院子也很是狭小。 看到这样的院子,张赵氏惊呆了——她儿子不是大奶奶跟前最得意的管事吗?每年过手的银钱千千万,怎么才住这样的小房小屋? 不过门帘一挑,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暖香后,张赵氏便觉得眼前一亮——一屋和桂庄主院一样的红漆雕花家什,其中贴墙摆放的几案上摆着铜香炉、铜蜡烛台、粉彩白瓷花瓶,花瓶里插着新鲜的红梅,然后又有几盆水仙腊梅。 几案前的八仙桌上摆了八碟子花生、桂圆等干果蜜饯。 张乙请他爹娘主座坐了,随即便有两个丫头送上枣子茶来。 喝一口甘甜的枣子茶,张赵氏问张乙:“这屋子里的家什都是碧苔的嫁妆?” 张乙笑:“都是!这三间屋里的东西,连鸡毛掸子都是嫁妆。” “刚来上茶的丫头也是!” “我就备了四间厢房的家什器具,再还有厨房的柴米油盐。”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