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活珠子(中下)-《妙手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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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双儿一蔑,手一挥,只使了二成力,便将挡在身前的水芳推了一趔趄,“刻板!迂腐!光知道规矩规矩!不知道事急从权的道理?”

    如豆芽菜一般的水芳,在如泰山一般的小双儿跟前,活不过两出折子戏。

    小双儿轻轻一推,便把豆芽菜,哦不,水芳拂得老远,揪住黄二瓜,像拎小猫崽似的把身上还带着泥沙、清油漆的黄掌柜一把推搡进了正堂。

    含钏将名册放在身边,先招呼黄二瓜坐下、上茶,再问了两句外间的斗嘴,听小双儿一五一十说了,便朝着窗棂外看了看,抿唇笑了笑——让水芳顶着一等女使的名头和份例发配外院,不过是磨她性子罢了,那丫头许是得了童嬷嬷的指点,忍了这么好几个月,憋着没动作,如今在这时候蹦出来,倒是恰当合理的。

    含钏微不可见地点点头,再看黄二瓜,推了名册放到他跟前去,“...这个从富康大长公主府发卖出来的姚戊,是不是就是白爷爷身边那位姚五伯?”

    黄二瓜端起名册详细对照,眯着眼,从怀里把姚五伯的名帖副本拿了出来递给含钏,“天地良心!当初您找儿去寻身世清白的仆从,儿真真是研究了好一阵,又是摸排又是筛查,就怕给您找个不称心的!您看看,这姚五伯的经历——前年发卖,说是从山东那处的大家卖出来的,后来进了食肆做伙计,做了没两个月,不就落您手里了吗?”

    含钏低头翻了翻名帖,又埋头翻了另一本姚戊的经历。

    姚戊被富康大长公主府发卖,先是卖到了官窑做龟公,不到三个月,因身染重疾被官窑发还给了官牙,之后的记录就很模糊了,只写了个“疑卒”的字样。

    被发还给官牙的时间,恰好与姚五伯被卖到官牙的时间,重合。

    很有可能,姚戊与姚五伯,就是一个人。

    只是中间,不知被谁动了手脚,将姚五伯被富康大长公主府发卖和在官窑做龟公的经历抹去了。

    含钏沉吟半晌。

    若是一早知道姚五伯是被富康大长公主府发卖的,她必定不会要这个人。

    不为别的,就是害怕再同那祖孙扯上关系。

    如今她高度怀疑,这两个就是一个人,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柳暗花明又一村?

    含钏阖上名册本子,将两本册子都收了起来,决定去白爷爷处看一看。

    黄二瓜如今是装修铺子的掌柜,手上捏着好几间旧宅的翻新修缮,时间忙着呢,不便与含钏一道过去,只搭了曹府的便车,在东大街路口下了马车。

    临走前,黄二瓜不好意思地磨磨蹭蹭半晌,羞赧得像个半大的姑娘,看得含钏头皮发麻,小双儿一脚蹬过去,“有屁就放!有话就说!在那儿搔首弄姿,恶心谁呢!”

    黄二瓜一个闪身躲开,探个脑袋同含钏红着脸道,“听说,凤鸣胡同那处四进四出的宅子,是曹家下了手?近日预备装缮吗?有惯用的匠人师傅吗?若是没有,您看您好不好考虑考虑‘黄记’?这段时日做宅子,咱不说做五百八百间,也有两三百间了,倒是没听过有甚不好的评价...都是物美价廉的,主家都还挺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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