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散(一)-《雄兔眼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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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虽冬至,天气却晴好,街上也还热闹。薛凌挑了一柄长剑,又置了一套紧袖的夜行服,在离江府颇近的一家客栈落了脚。

    这两年,她也曾去过两次江家,可江家人来人往,却从未看见过薛璃的影子。薛凌打算今晚再去一次,若再寻不着,干脆就劫持一个人问问。也许是把薛璃送到远离天家的地方了也未可知。

    防着晚上没精神,下午就匆匆的补了眠,醒来吃了些东西,看天色应是戊时了。

    此时去江家还过早,又没什么地儿值得去。百无聊赖,薛凌就拆了苏夫人给的盒子。

    最上头放着的,竟然是平意剑和一枚银质香囊。香囊正是当初薛凌拦路苏夫人给的那枚。如今又送给她,不知是何意。

    不过平意剑倒是叫人好生惊喜,这毕竟是苏家的东西,薛凌前一晚思索再三还是还了回去。今日复得,让人忍不住雀跃。

    再往下,是一张五千两的银票,苏家倒是好大的手笔。

    揭开银票,便是一叠信笺。薛凌不辨字迹,读完一封才识得是宋沧的。这一叠有数十封之数,看来这两年宋沧的信一直没断过,只是被苏夫人扣下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信的顺序竟然是被打乱的。薛凌循着落款日期排了好半天才理出个头绪,确实是宋沧的亲笔。当初她与宋沧约定过,若太平,沧字少一水。

    一封封读着,便能看见远方故人的变化。最初的信,是横平竖直的隶书。这是文人最爱的字体,当初父亲也曾让自己练过一阵的。

    这些信里,少年的心思稚嫩,无非是思父念兄。再往下,字迹就一点点变化,最终成为笔走龙蛇的狂草。

    “念宋家之祸,恒度日如年。”

    最后几封,竟然又变回隶书,只是与最初对比,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的手笔。想来,也是活成了另外一具躯壳。

    翻完宋沧的信,薛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总算,这两年总算抓住了点什么。

    再往盒子里看,却已经到底了。可从盒子外面的宽度来看,这才到盒身的一半高度,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了?

    薛凌拿起来摇晃了两下,里面有些淅淅索索的声音,她向来不爱物,直接拿剑把盒子削去了一角。

    果然是有夹层,下面还有一叠书函,废了些功夫拿出来,才发现,这些书函信笺皆已经被拆过了。很明显,原并不是给薛凌的。

    最上面的一封,似乎颇为名贵。纸是上好的描金笺,折了好几折,只剩一个筹子大小。

    薛凌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她分明不知道信笺内容是什么,手却抖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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