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其实不想走-《我真就是个键盘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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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具仿生体避开了所有的机器人,行走在密密麻麻的阵列中。

    费弗提万基地的所有控制电路都在梅哲仁的记忆里,可谓是丝毫不差烂熟于胸。

    他可以完美地错过那此监控、探头和传感器,甚至他还可以在瞬间抹去基地内的任何记录数据,依然能做到天衣无缝不会有任何人可以察觉。

    可梅哲仁仍然觉得行走得很艰难。

    幽暗的照明让发电单元管中的人们脸形显得更加扭曲,使得仿生体感觉好像行走在森罗殿里。

    本来梅哲仁是想记住所有的面孔,因为他们在国内一定还有亲人、朋友或者相熟的人。

    至不济还会有档案,至少能让他们有一个去处,能让他们的人生划上一个句号。

    可是走着走着梅哲仁就走不动了,不是缺乏能源,而是缺乏勇气。

    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些同胞,面对他们,梅哲仁回答不出那个如何成为真正的人的问题。

    曾经梅哲仁以为成为一个人就是尽到一个人应尽的社会责任和义务,然后有智慧有感情就行。

    今天现实又给他上了一课,成为一个人不简单,还必须把人的定义和概念支撑住。

    当这个定义受到挑战时,如何选择和应对,才是能不能成其为人的关键。

    当许多人都不愿做人时,还没成为一个合格的人类的梅哲仁该何去何从?

    老哥临走前让梅哲仁活出个人样来,现在人样都被一些人糟蹋得不成样子了,他该如何把人样恢复回来?

    画面其实是同步的,此刻梅哲仁眼中的画面毫厘不失地投影在通信彼端的人们眼中。

    没有太多观众,更没有看客,所有获得信息权限的人都在以泪洗面,这与是否刚强无关,这是人类面临种族灾难时发出的悲拗。

    设了信息权限不是为了隐瞒此事,而是为了不让这个残酷的事实去折磨难以承受的人。

    青龙号的队员所承受的磨难都已经让人难以适从,处于生物反应堆里的人们却正在承受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苦厄。

    这种情景,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承受,就连做惯了生物实险见惯了生死的李成彩,此刻也晕了过去。

    她的大脑无法接受这样的消息,晕厥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在起作用。

    青龙号上只有四人,而这里有三亿同胞,进而可以推算出还有数十亿同类。

    仅仅因为他们坚持为人,结果他们连做人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这些人或许很平凡,但他们很伟大,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英雄,因为他们在生与死的决择面前坚持了人类的底线与尊严。

    谢方军以沙哑难闻的嗓音下达了命令:“停止传送画面,我们尽全力找出他们的身份信息,在战后加以追认,暂时封锁消息,待战后再选择合适的时机公布,绝对不能让画面流出,视讯资料应设为绝密,永不解密,请大家表决。”

    李恒望有些书呆子意气,质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帮那些畜牲掩藏罪恶?”

    高育粱一反常态厉声指出:“不能用罪恶来恐吓折磨善良,也不能让英雄蒙羞,我附议谢方军同志。”

    “我也附议,同时我建议对因此而罹难的同胞应追认烈士,他们的付出和遭受的苦难不下于任何一位先烈。”

    程丹心的建议得到大伙的认同,他和谢方军的提议全额通过。

    不可举手和鼓掌,人们只能以抚胸礼来表达心意。

    等众人情绪平复了,梅哲仁才提出了一个炸裂的难题。

    “他们其实还没牺牲,从生理的意义上讲他们失去了躯体己经死亡,但他们的意识仍在,不是脑死亡。”

    猛然间重燃的希望将大伙点着了,可转念一想众人的脑袋好像被轰然重击,头痛欲裂。

    当前人类是掌握了思维转载的办法,可那是数十亿个思维,把梅哲仁累死也做不到。

    梅哲仁实在没有办法,这件事只能往上提交:“我召集大家来就是想解决这个问题,现在他们的思维都被压缩在大脑的潜意识区,通过脑机接口我可以将他们导出,但导出后怎么办?”

    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办,这些思维体即便接回去也无处安放。

    梅哲仁倒是能将他们导入仿生体,不像硅基人那样需要劳什么子神性思维,但这个导入是需要能量的,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场域能量。

    另外还在载体的问题,仅仅按照星辰国的活死人数量,生产三亿具仿生体的资源能把星辰国活活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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