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这样想着,但却不会说出来,没事找事。 像他们这些需要参与到大顺对外贸易、外部交往的这些人,自新学中接受的那一套东西,总会忍不住与现实相互印证。 大顺现在所做的事,在欧洲造成的影响,实际上已经可以想象一下大顺的将来。 虽然说,当初笛福说因为东方棉布输入导致哀嚎遍野、纺织工无以为生等等,可能是有些夸张。 毕竟那时候东印度公司还要受到国内议会的限制,那时候出台法令还要考虑【为了纺织业能雇佣更多的本国穷人】。 但现在嘛…… 只能说,对大顺那些开办纺织工场的人而言,莫说英国的poor关我屁事?就是大顺自己那些男耕女织才能维系家庭生活的穷人,他们也不见得想管。 贸易大使倒不全是担心或者怜悯穷人,更多的是担心,要是直接放开国内市场取消全部钞关,这些新的东西、工场等,能否在不想当安安饿殍的百姓的反抗中活下来。 尤其是……尤其是看起来朝廷已经决议把棉花产地定在印度。这样一来,有些地方纵是想要自己发展纺织业,也碍于距离原材料更远,而无优势,最终一败涂地。 至于说什么武夷山的茶非得去松苏才能卖,和《列举商品法》有甚区别……他内心明镜似的,无区别,但他倒是并不在意,也丝毫不认为这是一件靠“辩经”就能解决的事。 福建,终究和十三州与英国的关系不同,所能管控的能力也截然不同。说到底,北美的事,还是得靠枪杆子,否则说破了大天也没用。 这事大顺朝廷自己做的对不对,本就是个扯不完的公桉。当初把贸易中心转移到了长江口,造成了五岭商路和西江航运几十万人大失业,朝廷还是选择了花钱更少的镇压,而不是收税后花钱移民。 整个大顺的朝堂都知道这事儿,现在没法提。或者说,只要皇帝不死、或者皇帝还不想要让兴国公倒,那么这事谁提谁就是找麻烦。 如今皇子都在这装傻,明知道从朝廷角度上《航海法》和《列举商品法》是为了方便收税,却非要谈什么大顺商品产能足若得北美断不会出现此等情况云云,贸易大使也便跟着装傻,不谈便是。 念及于此,他便道:“殿下所言,若从生产上讲,那自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如今北美十三州所需,自英国来的,本朝皆可提供,且价格若以白银计,绝对比英国这边更低。” “不过,这其中更多原因,还是在两边银价之别。固然说,如今一些产业可以用蒸汽机、乃至各色器械,效率十倍。但更多的,仍旧还是手工做。既是都是手工做,又要跨越大洋万里,竟还是能卖出去……这其中也有隐忧。若二三十年后,欧罗巴白银涌入本朝,本朝银价亦跌、粮价亦涨,到时候便不好看了。” 李欗笑道:“我对此倒是并无担忧。固然古人云: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 “但亦不可杞人忧天。” “兴国公的意思,我看的明白。还是意图集中资本,使得欧罗巴所来之银,集中起来,发展技术、开办工场。” “如今是靠银价之别,将来还是要靠效率。” “你所忧者,我倒不忧。” 第(1/3)页